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郑兴怀握着他的手,百感交集,老泪忍了又忍,才不至失态落下。
“郑大人请节哀,北境善后事宜还需大人主持,悲恸过度容易伤身。”
郑兴怀缓了一缓,松开颤巍巍的手,又朝楚平生跪拜。
他没动,只是眼皮微耷,人就跪不下去了。
“大师……”
“这事儿与我无关,你谢他一人就够了。”
丢下这句听起来有些冷漠的话,楚平生侧身让过二人,僧袍挟风,禅杖叮咚,一路去远。
郑兴怀看着迅速消失的背影,嘴唇翕动,神色复杂。
要说迂腐,他确实有些迂腐,但这并不意味他是个蠢货。
今日之事,若非开光和尚坐镇金銮殿,许七安就算有胆量站出来说公道话,也没机会将镇北王处刑,以祭楚州三十万亡魂。
……
午后。
得到金吾卫送来的消息,确信镇北王元神消散,再无重聚可能,元景把人轰走后情绪一下子爆了。
两袖一挥,气劲崩裂木案,强风吹倒灯台,高挂的帷幕由上空滑落,才更换未久的玉石摆件、珊瑚盆景、琉璃屏风又散碎成渣,在地板铺了一层。
“开光……”
是。
表面看开光啥也没干,是他自己忽略了许七安这个小小蝼蚁,最终阴沟翻船,失去一具分身,但若没有开光帮许七安站台,事情会变成这样吗?
“我要你死,我一定要让你死!”
所以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开光那里,那个狗东西,一边睡他的女儿,一边睡分身的王妃,一边各种恶心他,打他的脸,活脱脱一副喂不熟的白眼狼嘴脸。
“他真以为我不敢收回成命,作废他与怀庆、临安二人的婚约吗?”
元景双袖轻甩,释出两道气劲,飞扬的散发垂落,胡乱地披在肩头后背。
把心头恶气撒完,这才感觉轻松一些,转身看向耸肩耷头立在门口的刘荣。
“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吗?”
“……”
元景对心腹太监还是有些了解的,语气稍缓:“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