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意心中一千万个拒绝。他接下水怪案,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走蛟案已经让他陷入危险境地,对他这个没有功夫的人来说,他不想淌这趟浑水了。
“梁统领,曲指挥,水怪自有三法司的人来查,轮不到我们金灵卫自作主张”,三法司再不出马,就是推诿扯皮,不作为。小心他弹劾三法司。
梁攒不为所动,凝如山岳,“三法司是三法司的事。金灵卫是金灵卫的事,两者泾渭分明。三法司可不管我们的死活,云意”,梁攒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他抽了抽鼻子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若以这种方式死了,男丁尽杀,女眷入坊为妓,不止我,大家都一样”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云意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上有老,一位年迈的老父亲,一位未出嫁的姐姐。下有小,弟弟在青鹿学院,前途锦绣,大有可为。
“付离和封令月给你,只要你开口,大家全力配合你”
唐云意硬着头皮接受众人投来的乞求目光。以东伯侯的丰功伟绩,不管是谁的对错,陛下一定先怪罪金灵卫。
“梁统领,云意不确定能查出来……”,唐云意毫无思绪。
“不着急,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就这样,唐云意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金灵卫。金灵卫再次陷入压迫的恐惧,整个金灵卫仿佛被一只大碗倒扣,空气被抽走,窒息感笼罩。
“气我了”
唐云意没有像梁攒一样,抽刀砍树。而是猛地灌茶水。
付离和封令月脸上露出忧色。比走蛟案更加扑朔迷离的水怪案让他们无从下手。水怪只露过一次面,附近的百姓根本没有见过水怪的样子。从何查起?
唐云意快把自己的头发给薅完了。“要不然,我们分道扬镳?”,唐云意提议道。封令月立刻狠狠瞟了他一眼,“你走可以,你爹,你姐呢?还有你弟,未来可是要拜阁入相,你忍心?”
唐云意抓着头,重重的扑到床上,焦躁不已。“我根本查不到……从哪里查?为什么发生走蛟案的时候,它没有出来,偏偏在祭天完成之后出来了?”
屋内烛光如豆。昏黄的灯光打在付离的脸上,橘黄橘黄的。他抱着胸部,挺直腰背坐在桌子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