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错落交叠的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不均的影子。地上一团团墨绿的影子像化不开一样。
空气里弥漫着冰冷的气息。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唐云意仰头呼出一口白气,天空中飘的细小冰晶落在他的脸上,在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时,冰晶化为水珠。
唐云意抬手,一骨碌的擦掉水珠,鼻梁里全是下雪的凛冽气息。他的指腹留在脸上,隐约感觉骨头像松掉的关节一样。这股不安来自心底深处,有一头猛兽,不,是两头猛兽沉睡之后又苏醒了,在较量的同时也在撞击他的身体。
“云意,来了?”
张青檐在竹林深处养伤,竹屋建立在半山腰,放眼过去,满山风景尽收眼底。此时此刻,山腰被一层白色的雾气缭绕,四周静谧得只听见冰晶凝结坠落的声音。
竹屋外面设一茅顶凉亭。有高高的台基,凉亭中早已经铺设了厚厚的地毯,地毯上面设矮案,案上有红泥小火炉,还有一个茶壶和倒扣的茶杯。
张青檐早已经等候多时了。唐云意上了凉亭,脱鞋踩进厚厚的地毯,坐到张青檐的对面。
凉亭四面用于遮寒挡风的竹席放下来,袅娜的蒸汽从缝隙里钻出去。
唐云意双手捧着茶杯,温热的茶体暖着他的心,他的身体暖洋洋的。
“你……见过他了?”,张青檐抿一口竹叶茶。他的伤正在恢复当中,脸色红润,眸子灼灼。
唐云意点头,“我在深渊底下见到了张太白了”
“我……是不是跟他长得很像?”
“是。刚武之气离开他的身上之后,他恢复了三十六岁的样子。学富五车,文采飞扬”,眉眼间隐约看出当年的自信和大方。
张青檐学着唐云意的样子,不喝,捧着茶杯暖身子,“我们张家人一直长得很像。从我出生起,我便知道山洞里沉睡的黑人是我的祖先张太白,那个美名远扬的张太白。他为了压抑刚武之气,选择沉睡”
“院长,对不起。云意没能把他救回来”,张太白灰化之后,剩下的骨骼像暴露在空气一样,遭受风吹雨晒,腐朽了。
“不”,张青檐给唐云意换了一杯热茶,“他解脱了。他被刚武之气之气吞噬多年,早已经被刚武之气夺了生机。能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