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略有些尴尬的脱掉了外袍,坐进了浴桶之中,才缓慢的将上衣给脱了。
陆泱泱已经给他扎了好几次针,她向来手稳,不过这次多少有点不太一样:“你忍着点疼啊,这药浴能够激发毒性,会刺激你寒毒发作,不过扎过这一次之后,至少一个月,你的寒毒绝对不会发作。”
陆泱泱也是突然想到了这个法子,才叫人临时去喊明若过来,这样今天扎完针之后,明若的寒毒就能祛除一大半,后续再慢慢喝药辅助扎针,最多三四个月,一定能保证他的寒毒彻底祛除干净。
“多谢陆姑娘救命之恩,明若无以为报。”明若已经开始感觉到那种从骨头缝儿里渗出的冷和疼,但最近的日子于他而言,也已经像是在做梦了,从前不时发作的寒毒,近来竟只发作过一次,这在从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陆泱泱一边稳稳的扎针,一边说道:“这算什么救命之恩啊,只是恰好治个病罢了,我治病收钱,又没有白白给你治。我小时候刚开始学医的时候,不敢给人治,都是拿那些小动物练手,不瞒你说,我们村里的鸡生病都是我治的,治好以后,那大娘一连给我送了一个月的鸡蛋。我那会儿头一次每天都能有鸡蛋吃,恨不得多点鸡生病,那我就不愁吃鸡蛋了。”
明若想起有关陆泱泱身世的那些传言,知道她本是盛国公亲女,却因为奸人陷害流落在外,忍不住问:“姑娘那时,一定很辛苦吧?”
陆泱泱又是一针下去,浴桶中的水都因为明若身上的寒毒开始泛起雾气,她却丝毫没有受影响,“辛苦也算不上,村子里所有人的日子都辛苦,我力气虽然大,但却不爱种田的,村子里牛少,每逢耕种的时候,犁地都要人来拉,拉的肩膀都脱了皮,家家户户都是如此。你呢?听说你们唱戏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肯定很难吧?”
确实很难,明若回忆从前的日子,苦早就像是被嚼碎了一粒粒吞下去,只是这些又好似不那么重要了。
“好了。”陆泱泱落下最后一针,松了口气:“你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我来拔针。”
刚刚最难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痛感会钝上许多,陆泱泱也不用再说话来转移明若的注意力了。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走到一旁去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