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逐渐席卷全身的寒意让宗玉景终于开始意识到,他好像要死了,他竟然,真的要死了。
“阿却,你怎么,你怎么会这么做?我以为,我以为起码你不会这么对我……”
宗榷握着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手背因为太过用力,骨节一节节凸起,“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你。”
“我亲自送你来玉州,你被宗恪忽悠几句,就彻底断送了你最后一丝底线,肆意征用百姓服劳役来挖矿,给你造寝陵,收容和操控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当海盗,在海上肆意烧杀抢掠,大肆敛财。”
“你所做的一切,死一万次都不够。”
“是宗凛对不起我!”宗玉景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皇叔,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宗榷淡声道:“倘若你真的招兵买马杀回京城,你当真跟父皇硬碰硬讨回你觉得他欠你的,我还要高看你一眼。可你不过是个无能的懦夫,你不敢,你恨父皇毁了你,但你连正面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宗恪是不是跟你说,他可以帮你复仇,可以杀了父皇,让你来坐那个位置,然后你就心动了,你就由着他借着你的名义在玉州布局,搅和的玉州民不聊生,蠢货!”
宗玉景的眼睛一片濡湿。
这一瞬他的眼前仿佛闪过许许多多的过往,有很多很多坏的,可也有好的。
可他最后为什么选择了不好的呢?
宗榷说让他别装了,他确实是在装,因为他恨,他就是恨。
他想要的一切都被宗凛给毁掉了,他怎么不会恨呢?
他不是不想反抗,不是不想报仇,他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所以他就是心动了,才会任由宗恪借着他的名义在玉州布局,摧毁了整个玉州。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他就想毁了,什么都想毁了,只要是属于宗凛的一切,他都想要毁掉,包括大昭。
不过是死几个百姓,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这又不是他的百姓,阎王爷算账也该把这笔账算到宗凛头上,这都是宗凛做的孽。
都是宗凛对不起他!
可……宗玉景双眼模糊的望着宗榷,
“阿却……你说的我都认,但我对你,总是不设防的……”
宗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