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紊乱,不是说睡就能睡着。
李余在床头翻找,从枕头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匣子,这是他搬进楚王府后唯一携带的东西。
公主府富贵,楼船华丽,上官府也奢靡,他更是锦衣玉食,但其实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唯有白篱送的一匣香。
那次皇宫两个月亮后,他始终睡不好,白篱便亲手为他制的香,陪他入眠。
一匣子香用的只剩下两支。
还好剩下两支。
李余深吸一口气,转身进净房洗漱,换上柔软的寝衣,再喝口温热的茶水,将室内的帐子放下来,日光被隔绝,卧房里一片昏暗。
香被点燃,昏暗里白色的烟缓缓而起。
李余躺在床上,闭上眼。
真睡了啊。
蔡松年紧紧贴着门,一开始还能听到动静,走动,洗漱,喝茶,然后就没了声息。
殿下从昨晚到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吓人,蔡松年忍不住悄悄推门进来。
殿下可别想不开
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的确是睡着了,面容虽然还苍白,但没有了先前醒着的时候那般仓惶,只是呼吸不太平稳,眉头不时皱起,睡得很不踏实。
李余努力地想睁开眼。
他恍惚记得,阿篱说过,他在梦里睡觉,他看不到她。
他真的很担心,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有受伤,他想亲眼看看她。
眼刺痛,他忍不住蜷缩身子,双手捂住,下一刻想到什么,他的手能动了?那,他张开手指一点一点地扣眼皮。
好痛,就像刀子在割肉。
不过随着疼痛,有光亮透进来,越来越亮,直到他猛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素白,空空。
李余慢慢坐起来,这就是他的梦境吗?不是都说梦境是光怪陆离,他的梦境什么都没有
“阿篱!”他大声喊。
声音在天地间,一声声远去,又一声声荡回来。
没有人回应。
李余站起来不分方向的跑动,梦境无边无际,且一模一样,似乎他只是在原地打转。
没有阿篱。
阿篱呢?她还没来吗?难道她已经魂飞魄散?念头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