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闻言,表情忍不住略微抽搐了一下。
眼下可是五月初,距离冬季足足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稍加推算一下渔阳城以及蓟城所能拖延乌桓的时间不足两个月,也就是说刘虞已经做好了任由乌桓在汉土肆虐劫掠四个月的准备。
“使君,一味固守蓟城,定会使无数汉民遭灾。”李基小心地劝道。
“此事,老夫如何不知?”
刘虞无奈地说道。
“可蓟城之内有近二十万百姓,且存放着大量维持代郡、上谷郡边境汉军的钱粮,一旦蓟城被攻陷,那么整个幽州将彻底沦陷于乌桓手中。”
“老夫不敢赌,也不能赌!”
刘虞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挣扎,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夫也做不到舍弃眼下的二十万百姓安危,而去尝试救可能会是更多的百姓。”
“老夫能做到的,唯有保住蓟城,且传令幽州各郡百姓尽可能入城躲避乌桓劫掠,有城池相护,军民一心,老夫相信乌桓必不能轻易破城,也不会浪费大量时间去一个一个城池攻陷。”
“只是,老夫如此必然对不住那些难以进城躲避乌桓的百姓,老夫亦是愧对陛下与朝廷信任,未能为大汉牧守幽州,使之不遭异族之害。”
说到最后,刘虞那略有些浑浊的双目已是盈满泪水,尽是愧色。
这一番发自肺腑之言,让李基大为触动。
老刘家之人可当真是要么奸诈狡猾之极,要么又是至情至性之极……
眼前的刘虞,某种意义上无疑是个与刘备的仁德性格相近之人。
如今细细了解下来,李基凭心而论,刘虞做错了吗?那又是否是公孙瓒做错了?
俱不是。
刘虞与公孙瓒的理念无疑是将保守派与激进派的选择,演绎得淋漓尽致。
刘虞所思所想的,是如何尽可能地保全幽州以及更多的百姓;
公孙瓒所想的,却是宁与乌桓同归于尽,也绝不愿意在乌桓的铁蹄下苟延残喘。
刘虞身为幽州牧所需要考虑的更多,公孙瓒身为将领无疑是更为纯粹。
旋即,刘虞以衣角拭去泪水,道。
“让子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