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裴纶也不好过。
毕竟杀人啊。
还都是大明精锐骑兵。
裴纶手中的夹刀棍,还插在一名骑兵的身上无力拔出。
他整个人瘫坐在地,颤抖的手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一杆烟袋锅就要点燃。
可火折子上是血,烟袋锅上也是血,根本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血还是敌人喷溅而来。
点了数次,他无奈放弃,只好又摸出个沾血的苹果来啃。
一边啃,一边怒骂。
“妈的!兄弟……二十多个人啊,哥们和你全部宰了。”
“你特娘,特娘又欠我一命……”
沈炼懒得搭理他,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看向一旁。
那个小名叫小栓,大名叫李定国的孩子,对满场的血腥恍然未觉,只是趴在爹娘的尸体上,呆呆愣神。
同样愣神的,还有封堪钰。
这孩子或许是鬼使神差,或许是心灵感应。
竟自己走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旁,掀开了帘子,随后呆呆愣住。
沈炼本有心想去阻拦,可也无力再站起身子。
他叹了口气,明白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
在经历绝望的时候,大多数人的反应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他不忍再看,转过了头。
而远处,厮杀还在持续,烽火狼烟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
这让沈炼不禁扪心自问。
我在干什么?
我在经历什么?
我又将何去何从?
在这么个修罗一样的地狱里,反复沉沦。
这么多人的死伤殆尽,这么多人的血流成河。
究竟是为了什么!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沈炼痛苦的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响起一阵山呼,让他浑身一颤。
不光他,一旁的裴纶也扔掉苹果站起了身。
两人侧耳倾听。
但听山下皇陵镇的方向,似乎传来数万军士的齐声大吼。
“贼酋已死!尔等速速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