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往东边深山走去,浑山寨的强盗烧了他的道观和算卦用的工具,这个账他要亲手讨回来。
虽然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诫他惹不起躲得起,息事宁人算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等道理。
但是老主持想了半个晚上,觉着他不能当窝囊废,否则道心不通透,修了一辈子的道,将一朝前功尽弃。
他毅然决然要去闯一闯号称龙潭虎穴的浑山寨。
死则死耳,但求问心无愧。
远处的青袍少年笑呵呵,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道:“危难之际见真性情,这家伙以前隐藏太深,没想到骨子里颇有血性。”
五十余里山路,老主持摸到天黑才赶到,一身泥泞几乎看不出面目。
没有急着去寻仇,找一处山洞,将肚子填饱,歇了一晚上养好精神。
第二天晚上,老主持找到陡峭只有一条狭窄曲道的浑山寨,他选择从背后攀爬,抓着树枝藤蔓,或者石壁缝隙,像一头老灵猴上下自如,三百余丈高的陡峭山峰,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天险变坦途,稳稳落在山顶岩石。
老主持自嘲一笑,他不会是江洋大盗出身吧,越发察觉自身的本事不凡。
但是正式的官府牒谱做不了假,他是一名如假包换的老修行。
从黑暗里往有灯光说话声院子走去,山顶是一片占地五里左右的平地,还种着庄稼和青菜,边上一排泥石棚子,夜里有不少穿得破烂的面黄肌瘦汉子走路,没谁拦住柱木棍的老道长,或质疑查问一声。
老主持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中间的石墙院子,见正门前方有灯光透出,几个小喽啰腰间挂刀,斜靠柱子上嘻嘻哈哈聊黄腔。
他纵身一跃上了墙头,轻巧落到院内,像一头无声老猫。
避开几处喽啰,连过三道院墙,挂着“浑山堂”牌匾的大厅内灯火通明,里面吆五喝六人声鼎沸。
老主持一个纵跃到了屋檐下,举着木棍往前连戳,将两个惊觉不对要拔刀的守门强盗戳死,他下手不再容情。
跨步走进乌烟瘴气的大厅,里面顿时响起一阵推翻桌椅摔了碗筷的嘈杂。
“你是谁?胆敢闯我们浑山寨!”
“老家伙,你走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