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胡标突然这样反问自己。
究竟是什么时候突然反感起部队的生活,要复员了呢?
每天都有近乎完不成的训练,每天都有各种上级的命令,他逐渐变得麻木,变得像一个机器人。
没有温度,连心也冷冰冰的。
妈妈?
胡标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或许是旁边的风吹得太猛烈,以至于他那受伤的躯体开始发高烧。
妈妈?长什么样子呢?
胡标开始回忆。
奔跑的羚羊,无边际的绿色草原,一个穿着藏袍,脸红得跟太阳一样刚毅的女人,站在高处眺望
“妈妈?”
胡标想要伸手去抓。
抓住他记忆中的母亲。
虽然这个形象,是他无端联想起来的。
可是他依旧要伸手去抓。
妈妈,是极其神圣的两个字。
哐当——
终于,差点被冻成冰雕的胡标,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下来,他面部着地,手依旧往前伸着,似乎要抓住什么人一样,盖在他背部的衣服脱落,密密麻麻的伤口暴露了出来。
沈咪咪傻眼地看着,心中无比吃惊。
“大胡子?”
“大胡子,你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沈咪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连车都撞不倒的男人,竟然被冷风给刮倒了。
只见胡标手中的冰水咕隆涌出,直至打湿了他的脸颊,但胡标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刻,沈咪咪才开始心急了,快步小跑上去,将胡标整个人扶起。
可是胡标怎么说也是条大汉子,沈咪咪扶着他十分吃力,并且将手放到他背后一抹,全是血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呢?”
沈咪咪严肃地发问。
只可惜,胡标早就不能回答她了。
没办法,只好先将他挪到沙发上,然后翻转过来,掀开衣服才发现,他的背后有无数块玻璃碴子嵌入到皮肤里。
这很明显,是被车撞出来的,可是他却一路挺着伤痛,把自己带回了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