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是血,抓起馒头的时候那馒头上立刻就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手印。
他坐在那机械似的一口一口吃着馒头,他吃不下去,吃一口就会干呕一下,可他告诉自己必须吃。
必须保持着力气,必须多杀几个砂鹤人。
就在这一刻,他听到远处有人哀嚎,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医官正在给一个光头汉子缝伤口。
那汉子的后背上有一道从上到下的刀伤,缝合的时候疼的他哎呦哎呦的叫着。
关外月扶着墙垛起身,迈着格外沉重的步伐过去,在那哀嚎的汉子面前蹲下来,一把将带血的馒头塞进光头嘴里。
“丢人不丢人?”
关外月问了一声。
哀嚎的汉子看到关外月的那一刻表情猛然僵住,连忙低下头:“二叔”
关外月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关万代似乎一下子忘了疼,窘迫且胆怯的低着头回答道:“是和叶千办一起来的,他去了火迟,让我们留在这帮忙守城我,我前几天看见二叔了,没敢和你打招呼。”
关外月一巴掌拍在关万代的后脑勺上:“看见我了居然躲着?”
关万代声音极轻的说道:“怕二叔骂我。”
“我为什么骂你?”
关外月挨着关万代坐下来,从口袋里翻出来一个馒头接着吃。
“你既然是和叶千办一起来的,应该去过厌吾山了?”
“嗯,去过”
“见到你父亲了?”
“见了。”
“和他说话了没有?”
“没”
关外月听到这话就想再给他一巴掌,可一看到关万代那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就没舍得打。
“你爹有错,国法治他,但他一直待你很好,你不该连句话都不跟他说。”
“他有错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话?”
关万代倔强的说道:“我现在能体体面面的在这城关上和将士们一起杀敌,是靠我自己的拼命才换回来的机会。”
他看向关外月:“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我至于是现在这样?我至于跑到漠北去拼死,活下来才有机会再到西疆来拼死?”
关外月沉默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