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上天眷顾。
他还说过,到他死的那天张祯可别哭,他只是回家去了。
张祯问过他,张叔,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
张茁回答说只是一座山。
一座九成九的人一辈子也走不出的山。
一座走出那座山的九成九的人都不想回去的山。
张祯听不懂,可他张叔也没有再解释。
微光。
张叔说过,他喜欢天亮。
张叔还说过,夜真难熬。
出生在大宁立国之后的张祯也许理解不了,厮杀了那么多年的老兵在每一个独处的夜里都会回想起什么。
可他理解了,张叔说向着光走。
走到林子边缘的那一刻,他右手手腕上忽然疼了一下。
紧跟着,他肩膀上扛着的郭枫摇顺势把他往前一推。
走神的张祯此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更没有看到,在那微光来临之前,郭枫摇和李博非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在黑暗之中,也能读懂彼此的眼神。
一个咬了他一口,一个顺势把他退下山坡。
翻滚着下去的张祯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几丈下了。
李博非大声喊:“兄弟,跑!”
郭枫摇喊:“别回来,你回来我们就白死了。”
在这一刻,两个身负重伤的汉子,同时抽出了他们的短刃。
大宁的战兵装备精良。
哪怕朝廷上文官和武将对立严重,哪怕文官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把武将的权力打下去。
可大宁才立国二十年,文官们心肠最狠的地方也仅仅是让武将们让出一些话语权。
文官们一边骂着武夫粗糙野蛮和他们没话说,一边死死盯着给大宁战兵装备的那些东西制造的时候是否合格。
每年,是每年,死于那宁文官手里那些在大宁战兵装备上想弄虚作假的人就有几十个。
砍起这些人的头颅,大宁的文官也一样是手起刀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也正是因为大宁的战兵有着如此精良的配备,还有这无与伦比的训练。
所以五名战兵才能杀了四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