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管着盈居书坊的郎君,是尉彝的第三子,最多一两年,也得去洛阳。盈居书坊是尉家多年的产业,还能关门不成?只会交给尉彝的从兄尉那,也就是你长姊的夫君……尉参军。”
这时俩人心照不宣,已经站在没人经过的旮旯说话。
飞鸣继续道:“可是一两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尉参军现在宠着你长姊,过两年就不一定了。多好的书坊啊,你不替你外甥想办法争到手,难道干等此好事往你曲家送?”
“别再说了!”曲融制止:“你有这种心眼,还是先想办法治好自己的腿吧。”
“哈,不敢听了?还是不敢试着去做?算啦,扶不起的烂泥!”飞鸣奚落一句离开。
曲融站在原地等对方回头,看自己猜测得对是不对,他猜测飞鸣必是有求于他,才行怂恿支招之举,想交换更大的利益!
但对方真就走远了。
曲融看多了志怪故事,便以为自己似书中人物聪颖,可是飞鸣提到尉彝的时候,他就不该继续听。
“这人啊,跟鱼一样,都逃不开饵。”飞鸣呢喃自语,边走边笑。
从他被公子罚到花坊当厮役,头回觉得开心。以前跟着公子轻易能听到、见到的事,在隶户出身的曲小郎那,果然是难打听到的事。曲小郎没当即拒绝听,就证明他猜对了,对方还真的想贪盈居书坊!
心贪就好办了,心贪,就会上钩。
州府府衙。
崔学馆的馆长崔暹随元刺史来到府衙北,由地牢入口下两层台阶,各种难闻气味夹杂着潮湿立即扑鼻。
第一盏墙灯处,一狱吏就着烛光在缝鞠球,见刺史来了,翘着小指头把铁针扎到球上,扭下腰腚解释:“近日没案子审,接点私活。”
“昂,你缝你的,以后说话前不用扭腚,显得心虚。”元刺史继续背着手走,跟崔暹说:“此吏是我从洛阳带来的,上有两辈老人,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养家不容易啊。你们学馆要是购鞠囊,可以管他订货,他缝的鞠囊里,塞的全是实实在在的兽毛。”
崔暹:“我们学馆的鞠囊已经包给唱诗社,塞的是实实在在的黑熊毛。”
元志呼吸加重,那是他的大黑熊啊!“你今日是专门来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