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惧怕,她仿佛没长耳朵,给太妃端了酒,又讲逗趣的笑话,引两旁宾客捧腹大笑。
奏乐声也更加喜庆。
“让道。”
“让道、让道。”
上菜的仆役故意走正中间,冲撞正书写的四名女史。
女史的书写本事是一年年扎扎实实练出来的,岂惧冲撞!再说了,泥人都有三分脾气,她们岂能让年纪最小的尉窈始终护她们在前。
被撞歪,另起一列写。
箴册上被溅菜汤,便以空格方法,避开脏污的地方。
尉窈话语不停:“记录不礼、妄言……菜奴冲撞三品礼职女史。留空列,以‘正’字记录冲撞次数。”
“是!”掌管这类记录的二女史,齐声应命。
女尚书王僧男在宫中谋存四十余年,从未如今天这般的扬眉吐气,她附耳尉窈简短说句话。
有股哽咽冲击尉窈的喉咙,她压住情绪,冷静命令:“记录逆令……女尚书王僧男违反传诏法规,饮酒一口。”
负责逆令书写的女史悲愤称“是”。
“记录逆令、不检……筵席中侍酒奴婢、乐奴、来往菜奴、庖厨奴婢,未向宫廷女官行礼。所有四品女官清点所述奴婢人数,按规矩询问两次姓名。”
问一次可以撒谎没听清,问两次不答,便是张狂!是故意以下犯上!
尉窈扫视水榭中的宾客,心里有数,再道:“自我等来宣诏令,三品以下外命妇、男宾,未向三品女官行礼。四品以下外命妇、男宾,未向四品女官行礼。现在,所有捧墨女史移步,挨个询问无礼宾客的姓名,和他们倚仗的亲属官职!”
先帝忙碌迁都、南征大业,再加上两次废后,无皇后行举荐之言,数年里朝臣的家眷几乎都无外命妇的册封。
任城王的五妹元纯陀就属于这种情况。她是御史中尉邢峦的妻子,在外面谁不尊称她一声“中尉夫人”,然而无册封就是无册封,被女官问到跟前时,她只能报出姓名和夫君的官职,再目睹女史把她记录到箴册上。
在场和她一样陷入窘境的贵妇们,第一次察觉女官也是官!第一次冒出个念头,与其等陛下亲政后一一册封外命妇,不如谋个高品秩女官,和男儿一样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