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嘴猴腮,戴着水晶眼镜的账房先生,抬起了眼皮。
瞅了一眼,眼前这个表情局促,衣着光鲜的,
破落旗人!
就是这么的火眼金睛,不会出错。
一打眼,就知道几斤几两。
是孙子还是爷。
“这位爷,请坐。”
“二子,上茶。”
得到了相对优待的多隆,心存感激。
表情也矜持了几分,点头示意,端起茶喝了一口。
“掌柜的,我远房表姐,从关外给我捎来了几件皮袍。这不,身上的就富余了,您受累,瞧着给个价?”
一件毛领皮衣,7成新。
这是多隆唯一的体面衣裳,出门才穿的。
为了差事,一咬牙当了。
虽然说的很阔气,可内心还是虚的。
账房先生笑笑,
接过皮衣,正反一看,就报出了价格:
“4两。”
“掌柜的,是不是低了点?”
“爷您是了解行情的,当不是卖,总得打折。您若是不信,拿着这皮衣再溜达几个地儿,若是哪家出的更高,您回来,大嘴巴抽我?”
得,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多隆也矮不下去了,故作大方:
“成。”
账房先生,把皮衣叠好。
吆喝道:
“写上,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面烂袄一件。”
刚迈出当铺的多隆,眼前一黑。
差点摔出去2里地。
……
溜溜达达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钱粮胡同,镶白旗都统衙门。
旗人,旗务,都在这里办。
门子也是熟脸,虽然不是世交,但是都认识。
“多爷,来顶差事?”
“是啊,文大人在堂吗?”
“嘿嘿,你这问题太难,我没法回答。”
于是,付出了一小块碎银子。
这问题,突然又不难了。
“在的,你去吧。”
大约是“知识付费”,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