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只有冷冰冰的泥土,一点一点将魏枝活生生掩埋的景象。
赫连钺知道,若他开口,哪怕被人活生生的用土埋着,同他一道死去,魏枝应该也是会愿意的。
可魏枝愿意,赫连钺不愿意。
赫连钺想:孤的新棠,如今不过二十多岁,还未完整的见过这个世界,还有许多风景他未去见过。
平时那么黏人,半夜起来找不到孤时,都能一个人坐在床上难过很久。
他才二十多岁,人生的路程还未走过二分之一。
魏枝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那么小,赫连钺哪里舍得让他在这般年纪,就被人活生生的用土给埋死。
舍不得,赫连钺舍不得。
哪怕知道,也许他死后,魏枝极有可能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将他忘记。
魏枝的生命中,也许会再遇见许多对他很重要的人,赫连钺不过占据了魏新棠十五岁到二十多岁的时间而已。
帝王的独占欲让赫连钺难以放手,让魏枝离开,任由他投入别人的怀抱中。
但比独占欲更强烈的情感,是赫连钺舍不得,舍不得让魏枝在这个年纪同他一起去了。
他该好好的活着,比任何人都要活得更好才对。
赫连钺让人将在他耳边进谗言的那人拉出去砍了。
而后赫连钺披着一件外袍,艰难起身,喘着粗气,让身旁服侍他的老太监将他扶到桌案前。
点着烛火,写下了最后一道圣旨。
圣旨中,封了魏枝为相,给予他辅佐新帝的权利,并将手中所有暗卫,在他死后,全部交给魏枝。
赫连钺怕他死后,没他护着,朝中那群老东西欺负魏枝,所以连夜下了令,调回远在北疆的银一和金一。
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赫连钺为魏枝铺好往后所有的路,这样,即便他死了,魏枝也能如他那日许下的愿望那般:新棠永安。
在那张明黄的布料上盖上玉玺的时候,老太监看见陛下的手一直在抖,从指骨到手臂,都在颤抖。
无人知晓这个曾经在北疆雪原上英勇同野狼搏斗过的帝王,此刻究竟忍着怎样的痛苦。
要怎样的痛,才让赫连钺都疼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