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当中,方宣面无表情的低头俯视着他,漠然道:
“战场当中,局势千变万化,一个好的时机一纵即逝!手底下的人走神也就罢了,你作为一军主将,也能走神?”
漠然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宁观海耳边炸开,使得他的振聋发聩,脑海嗡嗡作响。
方宣脚尖轻踢,将脚下一柄断刀踢在宁观海身旁,接着冷冷道:
“兵卒还在冲锋,你若还没死,就继续给我杀!”
宁观海脸色微变,接着一咬牙齿,握紧一旁的断刀刀柄。
“是!”
随着此次攻城,红眉军最高将领的洪赤云被斩,整个红眉军彻底群龙无首,很快便兵败如山倒。
在接连响起的撤退声中,红眉军全面溃败。
平江守军足足追杀了五十里地,直到天色已黑,即将离开平江城的地域,方才极为不甘的鸣金收兵。
昏黄的夜色之下,战场的硝烟一簇簇的升起。
一名名衣衫褴褛,筋疲力尽的平江守军,默默的打扫着战场。
胜利的鼓舞和欢欣已经逝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茫然和无措。
“儿啊!”
“阿哥!!”
“爹爹!”
“阿弟!”
硝烟弥漫,战旗烧毁,布满箭羽和冰冷尸体的土地上,时不时便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有临时披甲上阵的老人,从尸体堆里扒出一道冰冷的年轻尸身,望着那张永远闭上眼睛的脸,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老泪纵横。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太多太多了。
胜利的喜悦,在这一刻彻底与他们这些底层兵卒无关,只剩下至亲挚友死去的痛苦。
这一战太过惨烈,父子齐刃,兄死弟继。
胜了,这一战的确是胜了。
可自己的孩子呢?
自己的兄弟呢?
自己的爹爹呢?
他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城墙上,是一声声激昂欢欣的敲鼓之声。
城墙下,则是一道道如同杜鹃啼血的哭泣声,在这夜色下格外刺耳。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