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陪坐的鬼卒见济阴王早已没了刚开始的新鲜劲,正倚着软靠百无聊赖的出神。
他便低声的赔笑道:“舵主再忍忍,校尉说过了,只需让您最多不过演三日,他定会赶上来……”
“实不该听那小子的鬼话。”济阴王摩挲着手掌,沉吟了下,抬眉道:“不过,他着实让我开始感兴趣了。”
“嘿嘿,校尉让您放心便是……”
济阴王扯了扯嘴角,然后目光注视着车厢顶,眼睛有些深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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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夜,宵禁的闭门鼓开始响起。
汴梁街巷已空,唯有坊内还可走动。
鹩儿市位居十字街之中,向东曰东鸡儿巷,向西曰西鸡儿巷,素为汴梁妓馆所居。
除此之外,整个鸡儿巷还有酒肆、茶坊、食店、摊铺、勾栏(剧场)等星列分布,三流九教充斥期间,赌徒、苦力、脚夫各类底层百姓皆能在此处寻到欢娱所在。
但今夜,大半妓馆似乎没了客人,偶有几个汉子,也都是下午就钻进去的,宵禁前后几无人入里而去。
鹩儿市的望火楼上,一金吾卫将官按刀俯视着整个街巷,能看到所有妓馆外围,一应胡同小巷皆被堵死。
有禁军持着盾,封锁住了最外围。打头阵的,依还是玄冥教的人。
他凭栏而立,颇有一种大局操之于手的满足感。
权利的快感,终究是军中人才掌握的到。而那些所谓的玄冥教,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待大梁平定了天下,早晚将他们这群祸害铲除。
他手握令旗,眼见各处皆已进入了布置区域,便要开始挥动旗帜。
但此时,于他的余光中,忽有一道寒光闪了闪。
他眯眼看过去,便见一支弩箭飞射而来,倏然刺穿了他的咽喉。
望火楼百步之外,萧砚将弓弩交给旁人,继而毫不犹豫的拉开了手中的信筒。
火光冲天而起,映亮了他极为沉静的面容。
他取出面具,佩戴在了脸上,继而在天空乍起烟花的瞬间,抽出唐刀。
“诸位,汴梁一行,怎能不留点痕迹?”
寒光于他眸中闪过,腾起了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