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满素雪。
建筑群之中,溪水假山一应俱全,往青石小道向里,便能得见一宏伟巨坑。
巨坑里内,群蛇缩着身子,仍还在冬眠之中。
蛇坑其上的平台之上,白衣儒衫的中年男子手持着一张纸条,眯眼缓缓捋着嘴角的精致八字胡。
他大耳方脸,颇有富贵之相,双眼斜长,甚是温文尔雅。
身后,一头戴乌纱幞头的俊朗男子躬身行来,而后在距前者半丈之处,将双手掩在严丝合缝的宽大袖口中,叉手行礼。
“大哥。”
大耳中年折身转来,将一面墨画有“文”字的折扇舒展开来,在这大雪天中缓缓摇着。
“六弟,近来可闻一桩趣事?”
“小弟愿闻其详。”
大耳中年的脸色忽地冷了下来,抬手一挥,指缝间的纸条便飞甩而出。
头戴幞头的俊朗男子袖口间微动,一只手探出来,轻轻将之夹住。
而后,他的目光在其上一扫,便惊诧欲跪:“愚弟实不知此事……”
那大耳中年的冷笑声已响起,“你不知?那巴尔乃你门下之人,你若不知,他巴都尉的威名能传到洛阳、传到父王耳中?”
说罢,他便开始挥着折扇来回踱步。
“今日父王召我入殿,我一问三不知,你可知父王如何骂的我?他言我李嗣源枉为通文馆圣主,顶着偌大个名号,却连此事都不知情!实乃不配再掌通文馆!”
“怎么,你礼字门如今一门两個大天位、两个中天位,你李存礼也想过一把圣主的瘾?”
李嗣源甚为震怒,方脸之上,两缕八字胡不住颤动,一双斜长细眸如狼眼一般,死死盯着不远处已跪地俯首的李存礼。
“大哥,气大伤身,莫要动怒……”
听他骂完,李存礼才敢抬起头来,而后叉手道:“愚弟忠心,大哥岂能不知?如此拙劣伎俩,无非是有人想挑拨你我兄弟情谊。再深思之,愚弟门下那巴尔这些时日皆在太原,有证可查,怎能有机会在洛阳残害天子李柷?”
“所言非虚?”李嗣源沉着脸。
“大哥若想查证,愚弟即令门下几人皆来拜见大哥,他们三人皆受过大哥恩惠,大哥大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