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坊,安乐阁。
夜幕已落下,坊间响着暮鼓声,持戟巡街的禁卫当中,段成天尚还系着围裙,就已被梁知匆匆请来,赶在宵禁之前,入了庭院当中。
庭院厢房之外,鱼幼姝持着团扇不住的在廊下来回踱步,面有纠结之色。
“他们人呢?”梁知匆匆近前,快速发问。
在他后面,段成天一边解着系在腰上的围裙,一边若有所思的模样。
鱼幼姝犹豫了下,道:“在房中。”
梁知紧皱眉头,就欲进入厢房。
“天暗星有过吩咐,让我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入内……”鱼幼姝纠结片刻,终是上前,将他拦住。
“这是作甚,我也拦?”
“梁大哥勿怪,天暗星确是这般说的。”
“那他们欲对天子做什么?”梁知板着脸,道:“你莫要耍闹。”
鱼幼姝强硬着,道:“天暗星既如此吩咐,定有他的道理。”
“糊涂,”梁知将声音压低了许多,劝道:“你莫要被他的相貌迷惑了,此人看着年幼,心肠可硬得很,保不准就要利用天子做些什么事来。如若那般,将来面对大帅,你我何堪?”
“还有,伱可别忘了你是我洛阳分舵的人!老段也在这,你也要拦?”
段成天苦着脸,道:“看一看,应也无妨……”
鱼幼姝正还思忖着,梁知已粗暴的推开她,就要叩门。
但与此同时,厢房门已被人自内拉开。
门外几人皆是一愣。
萧砚的口鼻间佩戴着一素白色的棉质面巾,不过却与普通的面巾不同,其共有两条系带,各自系在脑后,竟就将他的口鼻包裹的严严实实。
同时,随着房门打开,里内便有一股雄黄酒的味道隐隐飘出。
“有事?”
萧砚露出来的双眸有些凌厉,让梁知下意识顿住了身形。
后者咳嗽一声,道:“校尉,你这是?”
“依天子诏令,为其改面。”
“改面!?”梁知大愕,却要下意识往房里走去。
但房门已被萧砚拉上,而后一把攥住了他的肩,“梁兄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