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晨曦照破黑夜,洒在安乐阁高耸的青瓦顶上,映出了抹抹金黄。
姬如雪揣着心事,大半夜都睡不安稳,待拂晓刚至,便已悄悄的迈出房门,在庭院游廊间吐纳宁神。好在春日来得早,晨曦间已有鸟鸣声阵阵响起,让她心静了许多。
昨夜宴会闹得很晚,几乎是半个城都未歇息,恰如妙成天后来与她所言,便是上元节,恐怕都不曾有这般热闹。
她有心想去萧砚的院中,却又莫名有些胆怯,闲逛之下,竟到了前楼。
大堂内还有不少仆役在打扫夜里留下的狼藉,清水铺洒而出,落在了地面,溅出一片密密的水渍,却又冲干净了地板间的污垢。
姬如雪不由在那座舞台前驻足。
旁边,两个持着水盆的侍女埋着头开始擦洗,惊羡的低声讨论传进了她的耳中。
“听他们说了没有,昨日夜里,鱼娘子一登台,便收了十万多贯赏钱。十万贯啊,几百年都花不完吧?”
“怎才止十万贯?单是那均王朱友贞,可就出手了九万九千贯哩,其他客人的赏钱加起来,恐怕也有几万贯了。可比其余人的总和加起来都多。”
“花魁啊……”一人羡慕的抬头:“鱼娘子的名字恐怕已传遍洛阳了吧?”
“这是当然,旁的那些青楼瓦肆还说咱们要弄虚作假哩。你看看,昨晚那场景,还有鱼娘子唱的那首词,谁能压得过?”另一侍女说到此处,随口清唱了几句,而后道:“听说昨夜有人想花百贯再听鱼娘子唱一遍,鱼娘子都不肯呢。”
下边,适才心静的姬如雪再次有些心乱如麻起来。
她下意识想要去握剑,却才想起萧砚还未赔给她。
这时,那两名侍女也才抬头注意到在一旁驻足许久、看起来有些清冷的姬如雪。
“这位姑娘,你是?”
安乐阁中的仆役、小厮、女婢,以及各样的管事和舞女等等太多,她们虽大多不熟悉,但也有过几面之缘,却对眼前这少女万分陌生。
姬如雪回过神来,而后歉意的抱了抱拳:“在下闲逛至此,并非有意偷听二位的谈话。”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今日安乐阁不迎客,姑娘是不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