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从怀中取出了一面画像,置于桌面。继而犹豫片刻,又道:“对于天暗星,大帅难道还要如此放纵吗?而今其势脱缰,一往而不止,属下忧心,他是否会扰乱大帅布局……”
“勿虑。”
袁天罡头也不回,淡淡道:“其势在朱温,不是那般简单就能做成的。且布局乱不乱,是由本帅而定,不以他之所为而定。本帅亦想看一看,其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既如此,属下即可安心了。”
孟婆长舒一口气,而后才道出了此行的最后一个目的:“冥帝言,欲要天暗星死。属下不敢决意,望能大帅教之。”
但过了许久,她都还未听见袁天罡的回复。
待抬头,却又闻及了他漠然的声音。
“其若忠,可活。若不忠,可死。”
“属下明白了。”
孟婆得到了清晰的答复,便不再多言,旋即而去。
恰才热闹一分的藏兵谷中,故又极显旷寂起来。
不过,袁天罡实则并未将话说全。
他独自立了半晌,单手一拂,桌上那杯无人饮下的冷茶便被摄入他的掌中。
“瞒天过海?”
“且看伱还能行上几次。”
说罢,他便将手中茶水铺洒而入地面,其后思索良久,折身而去,拾起了桌上的画像。若上官云阙此时还侍奉在袁天罡身侧,就能认出这画像之人,应是萧砚。
画像旁有字迹,详细介绍了萧砚在汴梁官场的所作所为。
待看见“幸进之臣”四个字,袁天罡眉头霎时一皱,似是想起了一个久已消失在记忆之中的故人。
许久后,他分不出喜怒的笑声响起。
“希望你的布局之术,莫要如章五郎那般,让本帅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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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向西,秦岭以北。
凤翔。
幻音坊中,一封书信连同一面折叠起的画纸被女帝盈盈执起。
她先开书信,细细览过,便淡淡一笑,道:“这萧砚,确有几分本事,竟真让梁军北上了。算得上是言而有信,本宫没有白白信任他。”
下方,梵音天的身影在重重帷幔后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