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日前的捷报送到幕府了……”
“什么捷报?”
“刘守文那厮不自量力,几败之下竟还敢率军回返,驻兵于玉田,欲阻节帅兵锋。而今节帅领兵亲往,在玉田与其大战,大获全胜,共斩首三千余级,刘守文他娘的仅以身免,再次遁往辽东去了!”
“入他娘,这厮跑路真行!”
三个衙兵口无遮拦,且还有意无意的把话音喊得极高,偏偏让刘仁恭听了个一清二楚。
后者满嘴苦涩,心中再次涌上一股悔意。
几年前,刘守光与他的爱妾罗氏私通,那时他就该痛下杀手,将这个孽障一刀砍了,而不仅仅是与其断绝父子关系。谁曾想到,当年只是一个心慈手软,会造成今日局面。
外边还在继续摆谈。
“捷报是十日前的,说不得节帅现已回返了,届时,你我恐怕也少不得亦被封赏……”
听到此处,刘仁恭已是深深的绝望,但多年来的养尊处优、荒淫奢侈,却容不得他狠心去求死,遂突兀的干咳了一声。
待几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他便厚着脸皮乞求道:“可否容老夫,给二郎传个话?”
“老节帅有什么想说的,直言就是,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节帅会听得进去。”
“咳……”刘仁恭干咳一声,谄媚发笑:“二郎新任幽州节度,总得需要老夫出面不是?还望几位能替老夫告知二郎,当年确实是老夫看错了他,宠信了大郎。而今老夫已识大郎无能,甘愿向他让出这节度之位,只求老夫今后不要一直被关在这里……”
三个衙兵一愣,而后互相对了对眼,倏尔便有人大声嘲笑出声:“老节帅,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过重了些?节帅而今自称燕王都无人敢反对,还需要你出什么面?”
“伱不想待在这,还想去哪?回大安山继续享乐啊?”
几人嘲笑不断,似是由此能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快感,完全不给刘仁恭面子。
刘仁恭老脸一僵,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干笑一声后,只得徒劳的再次坐回去。
重新握住座椅扶手,他的手指却攥得极紧,一股深深的屈辱感,自他心中喷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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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以北,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