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北安州。
滦河之畔,已新设有一处帐落。
这处营寨的设立,却与北安州残破的城墙互为犄角,看似散漫,实则壕沟又深又宽,寨墙也是且高且硬。箭楼之上,着皮甲戴毡帽的胡卒挎弓而立,只是警惕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大营中,大队的骑兵奔驰而过,其间号令约束,却竟比耶律阿保机的营中都要一丝不苟,全然看不出来这是一处漠北大营。
位设大营正中的望楼上,一道身影迎风而立。
因时至四月,漠北的冰雪已然终于止住,但刺骨的寒风却还夹着细雨,直剌剌的刮来。这望楼上的英武美妇人,便下意识轻轻蹙了蹙眉。
她裹着一领镶黑狐裘的披风,里内露出了半身软甲,戴着一顶漠北式样的白貂绒毡帽,站在木栏边一言不发。
犹如此,众人亦能探查到她身上那股雍容华贵,仪态端庄,却又不失杀伐果断的气势。
这美妇人,倒要比男儿还更有英武之气。
此时,一鼻高眸深,脸侧有淡紫刺青的女子登上了望楼,此人身材倒显婀娜,但一头墨发中,却有蝎子骨作成头饰,颇有股邪恶气息。
但她对美妇人却极为恭敬,恰登上望楼,便单膝而跪,叉手行礼道:“禀王后,大军已征集完毕,只待你的号令,就可起兵。”
“可。”
述里朵淡声应了,一对美目却依然看向南面,单手负于身后,细思不语。
作为这漠北王后的近卫,世里奇香又兼为漠北奇人异士之统领,素认自己多有计略,但偏偏这般多年来,还是猜不透王后的心思,遂只能诧异的垂着头,不敢起身。
直到片刻后,述里朵才虚掩着美眸,淡淡道:“大王那边,已有三日没有信使回返了。”
世里奇香心下一惊,但思忖过后,只是笑道:“王后何必多忧,古北口已被大王取下,且留有人马驻守,岂能有差池?奴猜测,理应是连日大雨,以致道路难行,才耽搁了信使回返。”
说罢,她又安慰道:“单只是古北口距北安州,已有两百余里的行程,大王直捣渔阳而下,又拉开了几百里的路程,想必信使跑死了马也来不及及时赶回……”
但还未等她说完,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