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已突然折身望来,厉声道:“军机大事,岂能有‘猜测’一词?”
世里奇香霎时心惧,全然不敢再反驳,当即重重叩首。
“奴即刻遣一波人马南下!”
“不。”
述里朵把着湿漉漉的木栏,沉吟了下,道:“中原的奇人异士辈出,不可轻视。此次入关良机,半点马虎也犯不得。你下去,让遥辇弟弟领人跑一趟,替本后看看——”
“古北口,可是有异动。”
“奴,遵令。”世里奇香此时已是正色,匆匆而下。
不多时,营中马蹄声大作,奔马而去。
草原之上,旷野的一望无际,滦河畅流无阻,却在视野尽头,悄然掩在雨雾之中。
述里朵便轻轻敲着木栏。
“迷雾之后,到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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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节度使府。
更漏夜寒,小院外已有火光映起,院中,却是渐渐变得黑暗。
堂中,刘仁恭双手发颤,却是半天也穿不好衣裳。此时,他的裆下湿漉漉的,但他并没有心思顾忌什么体面,颤抖着手将一件件衣服往身上套。
事实上,养尊处优的许多年,他穿衣的姿势已然笨拙了起来。平时关在这小院中,他也没机会再穿这些颇具威仪的官袍。
“道长,助节帅更衣。”
阶下,萧砚并不着急,向着同样战战兢兢的老道抬了抬下巴。
后者实际上有些功力傍身,但上官云阙早已将他收拾了一顿,如今在萧砚手中,只得老老实实的。
老道不敢不应,疾步走进堂中,尴尬的抓起了官袍。
“节帅。”
两个年纪差不多的人面面相觑,皆是默不作声。
刘仁恭被囚后,却也知道这道士再次投入了刘守光门下,实则本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但如今两人可谓是同病相怜,且还是故人,而今共处一室,唯有两眼泪汪汪。
院中,萧砚淋着这细雨,体外内力蒸腾,已将雨粒尽数逼开。
前来送饭的衙兵蜷缩在角落里,却是被淋成了落汤鸡,极显狼狈。
除此之外,他的颈间还蔓延有乌黑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