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废墟的街巷中,数道骑卒疾驰而过,掀起一阵灰尘。
已几乎被拆毁的民房内,早已枯瘦的渔阳百姓一脸木然,只是从土墙间探出头,默默看着这些打着河北旗号的义昌军向南面城门冲去。
这些骑卒趟着浓浓的尘土,还未登上城墙,就已大声高呼。
“节帅、节帅!寻到刘守光所在了!”
城头,脸颊消瘦、已无什么神采的刘守文猛地转来,闻言立即两眼放光,疾步过去:“其人在哪!?”
“啖狗肠,元行钦那厮寻了一个地窖,将刘守光藏了下去。俺们苦苦搜寻无果,若非是他们忍耐不住,元行钦领着一个亲兵爬出来寻水源,俺们竟真就寻不到他们!”
刘守文不由捋须仰头大笑:“某家那兄弟,一路千藏万躲,终究是落到了某家手中!”
下一刻,他便声音冷切下来,重重的一甩披风,“拿下几人后,速速押至此处,某家要与城外的统帅谈判!”
几骑应令回返,于街道中再次掀起一阵尘土。
几个同样早有菜色的将领便上前,勉强恭贺笑道:“寻到刘守光,节帅就有法子带俺们回返沧州了……”
半年来,这些沧州的义昌军将领,早已深深胆寒,更是厌恶了这场河北内战。这会皆认为短时间内不可再与刘守光争夺大权,脱困后,还不如回返沧州,从河北割据出去。待休养几年,或许还可继续北上夺权。
刘守文只是不答,他只是臭着脸把住城墙垛口,向城外张望。
南面,简陋的营寨已重新搭起,甚而连壕沟也没有挖,好似就等着他们去攻营一般。若是放在平常,他或许真有信心领军出城,打烂这种几无设防的营寨,而后突围出去。
但他目光一扫视,便能看见城外到处都是在遛马的游骑,似是就等着他领军出城,故再次熄灭了这一心思。
那位驻在幽州素未谋面的李小喜,竟有如此之能?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一战而摧垮义昌军。若说义昌军是因为强征的新卒过多,但本就善战的耶律阿保机居然也能败?
刘守文已得到消息,耶律阿保机有极大可能被打残,遁入了辽东。而今留在城内的漠北军,虽亦有数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