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二年,岁末,除夕。
瀛洲,河间县。
就在幽州暗流涌动,燕地北面各州镇拼命使出手段或生乱、或浑水摸鱼、火中取栗之际,在这南距幽州不过数百里的地方,却只是风平浪静。
若是按照李振的预测,萧砚一行人虽未过黄河,但怎么也该抵近了沧州,却万万想不到他一路向南,甫一到达瀛洲地界,就停驻不前了。
在李振焦头烂额,因忌惮降军而无暇顾及年节的时候,在这河间县的某处山庄内,却是处处张灯结彩,人影错落涌动,却是人声鼎沸一般。
后庄园内,数百辆载着木箱的大车鱼贯而入,而在一辆大车的木箱上,一不良人正眼花缭乱的统计数量,大车间则是数道不良人的身影在走动,一一清点各个木箱内的财货。
最往里一侧,数个不良人在雪日里满头大汗,只是不住的敲着算盘,不时把因为寒冷而凝固的毛笔尖在嘴里一抿,又开始蘸墨奋笔疾书起来。
就算终日干着提刀割脑袋的活计,但遇到这种时候,他们这些平素为帐房先生的不良人,敲算盘的手仍然半点不含糊。
一时间,整个后庄园内的数十不良人都只是各司其职,形如齿轮一般的奔走,井然有序。
最外侧的大门口,一不良人回头看着满园的木箱,终于大喊出声:“这里装不下了,快去让付百户重新安排地方……”
“喂,后面的别往这里拉了!”
马上,一道道令声遂开始不断向后传了下去。
须臾,拉车的漠北人又在一个个不良人的指挥下,如苦力一般转向朝着另一片仓库拉去。
……
“付百户、付百户……”
有正悬挂着灯笼的不良人闻见声音,在木架子上偏首回转,马上附合着打一起打招呼。
付暗一身富家翁打扮,尤显浪荡的指着一贴对联的不良人,笑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好好看看,这他娘的歪到哪里去了?”
那被骂的不良人却不惧,也是笑嘻嘻的出声道:“付百户这身衣裳,真是忒俗气了些,活脱脱就一发了横财的田舍翁。”
“你懂个球,你们这花花绿绿的有甚好看?”
付暗不屑一顾,反而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