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慌乱声。
“驸马、驸马,大事不好了!”
听见丁昭浦这一惶急的嗓音,赵岩这会却没有第一时间有什么反应,毕竟,他恰从劫后余生的后怕中,在确保了自己的性命无忧后,自是无法再让肾上腺素产生什么波动。
但听丁昭浦提着一灯笼冒冒失失闯进来,禀上的第一句话后,赵岩又再次大惊失色的站了起身。
“驸马,祸事矣!”
“幽州城破,李公,李公他……”丁昭浦难掩凄色,说到此时,却已是泣声不能自已。
不过便是他不说,赵岩都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只觉头皮发麻,有些不敢询问。
然则,丁昭浦终究是哭泣着喊出声:“李公他,为燕贼所害,首级都已被人送来。萧帅大怒,已连夜点兵,欲向北讨逆……”
这不过十二个时辰,赵岩再次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上一次这样子,还是他半日前初见萧砚时,被其的气势所震慑,完全提不起反抗的情绪。
但这会,他却是终于失措慌乱。盖因他此次来河北,是有联合李振一起压制萧砚的打算的,虽然李振犯下了大错,但起码只是被剥夺了实权差遣,一应官身还在,留在河北怎么也能有一些话语权,再配合他这个朝廷监军,怎么也能制衡萧砚一二。
但这才短短半日,连十二个时辰都不到。
赵岩看着只是痛哭流涕的丁昭浦,帐口因为戴了面具而看不清脸色的几个不良人,只是脑袋一片空白。
李振死了。
堂堂检校司徒、户部尚书、殿中监、宣义军节度副使,名义上的三公之一,朱温唯二的头号谋士,执大梁财政、掌管天子服饰车马,总领尚食、尚药、尚衣、尚舍、尚乘、尚辇六局官属,恩宠至极的汴梁李公,死了……
他愣愣的复又坐回榻上,却被未来得及入鞘的长剑咯了一下,便又猛然站起身。
丁昭浦是不是演戏自不提,帐口的不良人却管不得那么许多了,这会终于再次出声。
“萧帅欲拔营北上,赵监军还请速速收拾妥当,随军向北讨逆。”
说罢,他再也不理帐内的二人,举着火把就折身返进丝丝细雨中。
赵岩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