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百姓倒也相安无事。然而,自去年开始,便大力在县、乡广泛传播律令,大肆宣扬,要求百姓们以法为教,以吏为师。”
吕雉轻轻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那律令繁琐至极,百姓又大多不懂秦篆,常常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错便被剃发、黥面,沦为刑徒。就拿沛县来说,短短几年下来,刑徒便将监牢塞得满满当当。如此一来,工地之上倒是有了干活之人,可民间的抱怨之声却此起彼伏,从未断绝。”
吕雉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此外,三年免税之期结束后,官府开始向沛县征收田租、口赋、徭役,其负担竟比楚国之时更重了几分。百姓向乡吏抱怨,乡吏却将责任推给县吏,县吏又说是郡上的意思。如此层层推诿,使得百姓之怨,统统集中在了秦吏身上。”
“更有甚者,近半年来,朝廷政令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宣称,过去的度量衡和钱币不能再用了,都必须采用秦衡、半两钱。官吏们沿街搜检,一旦发现市肆上有人私藏旧衡、旧钱,当场就缉捕入狱。这也就罢了,毕竟两地权衡钱币不一,的确颇为不便。可要求郡县在三年内废止固有文字,全部改写秦篆、秦隶,这便有些强人所难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后,吕雉微微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又道:“今上政令繁杂,经常一月之内连续下达数道。郡县为了在规定时限内履行,便对小吏和百姓苛责不已。孰不知,事情愈是繁琐,百姓便愈是疲惫;法律愈是繁多,百姓便愈是怨恨。”
“奴家以为,如今天下人最需要的,不是这没完没了的政令,不是苛律重徭,而是休养生息。若能将商君之法与黄老之学并举,顺应天道,刑德并用,施行清静无为之政,则万民自会受到感化。”
说到这里,吕雉忽然看到易华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紧,连忙道:“奴家妄谈国事,还望赵大人勿怪……”
吕雉能提出以黄老之学治世,休养生息,倒也有几分见识。但易华伟心中清楚,吕雉也未必怀了什么好意。秦始皇乃独断专行之人,依靠法家一扫六合,如今要实行黄老之策,谈何容易。怕是今天提出去,明天就该被发配回老家了!
“你倒是识大体,也没藏着掖着,方法也算对症下药。”
易华伟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