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起江面细碎的月光,仿若无数散落的银片。
张乐辉站在船头,一袭青衫随风飘动,袖中紫气隐隐浮现,那是他修炼紫霞功的迹象。
“变法?”
祖千秋嗤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手中夜光杯里的葡萄酒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血光。
“当年王安石青苗法本意救民,可到了那些胥吏手里,就成了搜刮民脂民膏的刮骨刀。百姓不但没有得到实惠,反而被盘剥得更加困苦。”
祖千秋越说越激动,突然以筷击盏,唱起了俚曲:“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
歌声悲戚,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底层百姓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岳灵珊原本正摆弄着琉璃杯,听到这歌声,手突然僵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与同情。
易华伟望着江心闪烁的渔火,若有所思,接口道:“眼下太仓银库年入不过二百万两,可九边军费却要六百万两,这巨大的缺口,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蓟州总兵戚继光要筑空心敌台,加强边防,可工部却推三阻四,说没有青砖。如此一来,边防如何稳固,百姓如何安宁?唉~”
祖千秋摇了摇头:“严嵩父子把持户部十五年,这期间,盐税茶税竟有三成进了他们的私库。他们中饱私囊,全然不顾国家和百姓的死活。去年黄河决堤,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赈灾粮本是百姓的救命稻草,可经手七道衙门后,到灾民手里竟掺了三成麸糠。那些官员层层克扣,视百姓的生命如草芥。”
被祖千秋的声音惊醒,令狐冲抬起头,醉眼迷离,摇摇晃晃地指着东海方向,含糊不清地说道:“听说汪直余党又占了双屿岛……”
话还没说完,便又趴在矮桌上。
“哼!”
祖千秋突然脸色一沉,猛地掷出竹筷。竹筷如离弦之箭,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惊起芦苇丛中一群白鹭,扑腾着翅膀飞向夜空。那筷子稳稳地钉在船舷上,尾端系着的牛皮杯正对着东南方向。
“倭寇不过癣疥之疾,真正要命的是——土地兼并!”
祖千秋的声音冷峻而严肃,指尖重重点在酒渍绘就的河南位置:“如今,各地藩王、士绅疯狂兼并土地,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只能沦为佃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