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年带上一群官差,骑马出门,决定亲自去那两个村子走访。
除了打听两个村子之间的仇怨,他还想弄清楚肇事者的人品。
他怕冤枉好人,也怕坏人逍遥法外,怕死者蒙冤,更怕案子审得不清不楚,导致两个村子的村民又私下斗殴。
路上,有许多百姓背着竹篓赶路,看见官差、听见马蹄声,他们连忙退到路边,好奇地张望。
那马儿跑远后,他们议论纷纷。
“前面那个就是新知州,我上次旁听审案,认得他。”
“会骑马,又会审案,能文能武啊!如果他是我儿子,就好了。”
“噗嗤……想得美!”
“听说有条龙舟翻船,死了个人。过几天,又可以旁听知州大人审案。”
……
唐风年先去荷花村,既打听案子,也查看村民的屋子,看看贫富程度。
有个瘦得皮包骨的老人,说话斩钉截铁,凶巴巴,牙齿黑乎乎,道:“你是当官的,一定要为死去的大壮主持公道,要把香藕村那一船畜牲砍头!砍脑袋!”
他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手掌重复比划砍头的手势。
唐风年打量他,不动声色。
过了一会儿,唐风年和官差又骑马去下游的香藕村。
与哭哭啼啼、又悲伤又愤怒的荷花村不同,香藕村既没有哭声,也没有笑容,一片愁云惨淡的气氛,严肃,又安静,只有鸡鸭鹅在乱叫。
一看见官差来了,村民们吓得心惊胆战,以为官差来抓人,连忙跑进屋,关门,插上门闩。
白捕头凑到唐风年身边,小声道:“知州大人,我看他们是做贼心虚。”
唐风年温和地道:“调查清楚再说,不要妄下结论。”
他们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有个五六岁的孩童不害怕官差,反而凑过来,歪着脑袋,搭话:“你们找谁?”
唐风年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纸包裹的花生牛轧糖,用右手递过去,道:“随便找谁都行,随便聊聊天。”
“请你吃糖。”
孩童受不住诱惑,伸手拿糖,但没有立马吃,天真又谨慎地问:“里面掺了耗子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