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寺办了几次宴就开始哭穷,实在是无理取闹——
他们的粮食和物资那么多,不可能几次宴会都办不来。
所以,他看着周延儒,有些为难地道:
“周少卿啊,宴席的花费我就不问了。”
“白粮的事情,是不是每年收这么多?”
“往年存下来的结余,现在到了哪里?”
周延儒听着这话,心中一片冰凉。什么是“宴席的花费不问了”,这不已经认定,他们在宴席上有克扣?
但是想到京中有关“光禄寺茶汤”的笑话,还有他们这几次宴会上提供的饭菜。他实在没有底气说:这几次宴席花费很大,光禄寺承担不起。
所以,周延儒只能嗫嚅道:
“光禄寺每年收苏松常嘉湖五府白粮,六万八千九百八十余石。每年支放内外衙门米,共四万三千七百二十余石。”
“万历五年的时候,因为积有余米三十万六千余石,科臣刘鲁条陈米多积久虑陈,议改全折。朝廷商议之后,决定本折轮年征运。”
“如今寺中积有余米十万八千六百三十余石,兼以本年新收六万八千九百八十余石,各仓实在米共十七万七千六百一十余石。”
“奏疏上的哭穷,只是惯例而已。”
温体仁听着这番话,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指着周延儒的鼻子道:
“十七万石粮食,你们还要哭穷?”
“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圣上多么穷奢极欲,短短数月就把光禄寺积存的粮食用光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栽赃陷害圣上!”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了,皇帝为何对光禄寺如此下狠手,把光禄寺推到天下士民的对立面——
实在是皇帝不这样做,一个穷奢极欲、用光钱粮的帽子,就会落在皇帝头上。
但凡皇帝还想要名声,就不得不做辩解。
所以,报纸上的文章才把数据列的那么清楚,把每场宴席的花费,明明白白地列了出来。
周延儒此时此刻,也明白了自己到底错在何处。实在是他们的哭穷,是让皇帝背锅啊!
这让他急得又要下跪,请求温体仁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