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看向船外,通过左右两岸的风景辨识着:“没错,进山东了,好像是兖州府。”
陈谱点点头:“山东好啊,孔孟之乡,人杰地灵。”
谷雨望着身后的战船,仿佛木雕泥塑一般,老黄担心地道:“他站了多久了?”
陈谱撇了撇嘴:“好几个时辰了,这小子怕死得很。”
谷雨听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探了个脑袋进来:“对方好像换了计策。”
陈谱道:“废话,越往北走离京师越近,水面上的驻军单位也就越多,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大白天的就敢开炮。”
“原来如此,”谷雨恍然大悟,接着将眼一瞪:“那你不早些说?”
陈谱瞥了他一眼:“你有话也不早告诉我,咱们扯平了。”
谷雨牙疼似地吸了口气:“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记仇呢?”
陈谱冷笑不绝:“我这么大岁数,正是记仇的年纪,要是得罪了我,我就地一躺,让你养我一辈子。”
“恶毒,”谷雨吓得一哆嗦:“不过看来我们再也没有下船的机会了。”
陈谱点点头:“只要战船自后撵上来,便是我们的死期,所以这艘船的终点有且只有一个。”
“京城。”谷雨沉声道。
他这一说便是老黄也觉得满嘴的苦涩:“不知粮食还够不够?”
谷雨道:“我与丁临先前看过了,由于船上连续减员,原本在宿迁就应耗尽的口粮剩下了不少,省着点撑到京城问题不大。”
陈谱忽地笑了:“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其实不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
谷雨赞道:“老爷子,这句话可深了。”
陈谱冷笑道:“到底是京城人士,嘴贫,你要是不想挨揍就给我滚蛋。”作势欲打,谷雨吓了一跳,抱头鼠窜。
陈谱望着对方的身影,笑了:“这小子。”
老黄察言观色:“看起来你挺喜欢这位小官爷。”
陈谱撇撇嘴:“除了我孙女,我谁都不喜欢。”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到自己的家人,老黄惊讶道:“我原本以为老兄是孤身一人,”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