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进火里,看着突突跳跃的火焰,不由得感慨人生际遇无常。
当年显赫一时的李家大宅,是多么宏伟气派!
现在不也变成一片残垣断壁,只能在呜咽的寒风中,任由后人平说了!
“这二公子长到二十多岁,就在家坐不住了,非要出去考学,这孩子也挺能,当时考了个奉天什么师范……”
“奉天高等师范学校……”孙建平插话道,老头嘿嘿一笑,“我也没记住是啥,反正名字挺老长,那天李大善人高兴,摆了八碟八碗的硬席面,请乡亲们吃流水席,足足吃了两天两夜……”
老头把最后一口土豆吃完,搓搓手上的灰,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八碟八碗的席面……
唉!
可惜现在吃不上喽!
“后来呢?”孙建平不关心八碟八碗,他只关心这个二公子是怎么和小鬼子结仇的。
“可说呢,二公子毕业就留在鹤城当官了,李大善人这可抖起来了,走路都这样……”老头说到激动处,还站起来学了两步“螃蟹步”,逗得他直笑。
“该说不说李大善人还行,我十七那年给我张罗了一门亲,娶的是小西山村老王家的闺女,李大善人的大太太看我媳妇人不错,就让她来家帮忙张罗事,一年给八个大洋……”
孙建平心里咯噔一下!
从来没听人说过程叔还有老婆!
难道……
“我记得听真亮的,那年是叫啥康德三年,二公子就回来了,朝李大善人要钱,说是要拉队伍打鬼子,李大善人让我把他按在地上,给捆起来塞他自个屋子里,转过天我去放马,就在去乡公所的路上,眼瞅着小鬼子黄乎乎一片从南边压上来了,我这一看不行啊,这小鬼子是他妈来屠村的……我就骑上马往回跑,这子弹就从脑瓜顶呼呼的飞……”
老头扯开衣服,指着肋下一条蜈蚣般的伤疤,“我就觉得肋巴扇粘乎乎的,伸手一摸全是血,完了骑的那匹马也挨了枪子,整个翻了个跟头,我就摔进一个坑里……”
“后来呢,后来咋样?”
“还能咋样!”老程头叹了口气,擦擦眼角,“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李大善人家都烧没了,我媳妇……”
老头擦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