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年过完了,但危机并没有随着春节的爆竹声远去,吃过几顿肉馅饺子后,饭桌又端上了苞米面窝头。
他这个队长首先要考虑的仍是要怎么度过这个青黄不接的春天。
“这点玩意吃不到夏粮下来啊!”老曹捧起一把金灿灿的苞米粒,愁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徐金山急匆匆走进来,看着库房里存着的饲料粮,给给一笑,“队长你净操没用的心,这不是还有不少……”
他悄悄抓过一把黄豆塞进口袋,装作没事人似的咳嗽一声,“一匹马少吃点,挺一挺也就到六月份了,到时候割青草喂就行了。”
“净放那没味的屁!”老曹瞪了他一眼,“光吃青草那能上膘吗?牲口没膘就没劲儿,拉不动犁铧干不动活咋整?”
徐金山被他训得哑口无言,眨咕两下眼睛,不屑一撇嘴。
又不是我把牲口的饲料粮给吃了,跟我激恼啥!
外边传来马儿嘶嘶的叫声,是孙建平遛马回来了。
“这马真带劲!”徐金山歪着头,看着这匹肩高足有一米七,一身黑缎子似的漂亮毛发,眉心一道白色闪电纵贯而下的俊秀大儿马子,心里痒得不行。
要是我能骑上这匹马遛遛,该多儿!
“建平回来了!”见孙建平抱着全套马鞍走进来,老曹随口问了一声,“等会你套车,咱们几个去队里一趟。”
“要开会啊?”孙建平擦擦脑门上的汗,问道。
“嗯哪,全体队长开会,说是要布置一下春天的农业生产工作。”老曹把苞米粒都倒进麻袋里,拍拍手,径直走了出去。
徐金山急忙跟上。
纪家油坊,大队部里,十三个生产队的正副队长,以及贫协主任、治保主任、会计等等,但凡有点头衔的都来了,吵吵嚷嚷,沸反盈天。
“今年咋整啊你们?”韩老四递给老曹一根“石林”烟,老曹接过来,别在耳朵上,“还能咋整,就那么整呗!”
会议还没开,于长海正和老田坐在会计室里,敲着账本说着什么,杜正海匆匆跑进来,脚下不提防被笤帚一绊,险些摔了个大前趴。
“干啥啊这一天天毛了阵光的!”于长海瞪了他一眼,“老关干啥去了,咋还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