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人看着的,是拦在最前方的几人。
一个中年汉子和一对老年夫妇。
老年夫妇,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老太太手里还杵着一根木棍子,支撑住身体,两人都穿着深蓝色的带着补丁的棉衣,脚上踏着的是村里人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自制的棉鞋。
中年汉子脸上坑坑洼洼的,鼻头就像是个草莓一样,一个洞挨着一个洞,似乎只要轻轻一挤,里面就会蹿出长条的黑头。他穿得要稍微好一些,那件棉制外套颇有现代风格,只是下摆有点长,把屁股给包圆了。
“张癞子,别家都是这么个算法,怎么到你这儿就不成了?”
“赶紧让开吧,咱们搞快一点,两天就能完工了。”
人群里,村里在路队上干活的人劝说道。
这一片,应该是属于村里人挨着路边,距离村里最远的土地了。
要是在这个时候开了另外一个头,那后续要是侵占到了谁的土地,这补偿怎么算?
而且,这个头子一旦开了,那么之前得到补偿的人呢,人家能愿意吗?
到时候,那才是麻烦缠身。
“凭啥子让开!他娘的!就那么点钱,够谁用的,这块地这么好,被占了就给一千多?滚滚滚,这路老子不修了!”
张癞子双手插着腰,吐了一口口水,恨恨道。
“人老板不都说了,不是占你整块地,就往里占了个两米,这点地换一千多,你还想怎么样?”
修马路的占地当然不像是修高速公路、铁路那样,占据过大的面积,在原有的一米多的泥路基础上,也就只会占据地里的两米距离,剩下的最多再往里走半米,流出一个过水的渠子就行了。
这点地,补偿一千多已经是够够的了。
“这地占了就是占了,我管它几米,老子修路都给了一千,一分没少,现在占了我家的地,也一分少不了!”
这就是无赖扯皮了,甚至言语中的攻击性还特意指向了修路的钱。
江凡慢慢走近,一边看着,一边听。
这个张癞子就是最后才交钱的那两户人家之一。
还是被江凡叫那些偷药被抓进去而上门求情的那些人去自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