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状况,州城的官府势必不能让辖下的子民活活饿死,届时开仓放粮救济难民,他们便有了活路。
所以,再怎么难,难民们至少还怀抱着一丝希望,咬着牙死撑着。
只是,眼下因为他中了暑热昏倒,他娘为了救他,才把最后的救命粮给抵了出去。
他不怪他娘,自阿爹过世后,他娘自断后路,不回娘家再嫁。而是靠着养鸡、鸭、猪等牲口,以及日常担柴去镇上卖,一点一点扛起男人的责任,独自抚养他长大成人。
期间受了多少苦,多少不堪入耳的偏见和歧视,他娘从来没跟他抱怨过,一次牢骚也没跟他发过,所有的苦都独自咽下,只尽全力把最好的都给了他。
有如此疼爱他的娘,二狗怎么忍心责备半句。
二狗吃了两日药,精神便转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头昏眼花、四肢无力。
为了母子俩能多撑上一段路,尚未完全恢复的二狗便在晚上赶路期间使劲瞪大眼睛,几乎是一寸寸地皮的搜寻过去,看沿途是否还有未被别人采摘的野菜。
只可惜,有太多抱着和他同样想法,走在前头的人,或是更早以前从这条道上路过的难民,早已将大部份能吃的野菜等食物搜刮干净。
等轮到二狗这里,土路两侧几乎已被人掘地三尺,能挖的都被挖得半点不剩。甚至,很多香椿叶、洋槐叶、榆钱、榆树叶、榆树皮等,这些在难民眼中都算得上是上好的食物,也几乎都被扒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白天,趁众人原地休整的时候,二狗又翻身起来,顶着越发毒辣的烈阳,随意披了件旧衣在头顶上,不顾身体的疲乏,硬是强撑着在崩坏的困境中走远一点,去寻找吃食。
也不知算不算巧合。
这一日,他出来寻找吃食之际,远远的便看到林家两个姑娘和乔大夫在一处低矮的灌木丛附近,弯腰捣鼓着什么。
二狗犹豫片刻,抿了抿干裂发白的厚唇,一步一顿的拖着沉重的腿脚向他们走去。
他想,许是他们找到水源了吧。要不然,几人也不致于挤在一处。
他也不和他们抢,怎么说也是人家先寻到的,他只在旁边等着他们取好水,自己再打一点回去。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