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松了松:“孤看曾千户倒是不错。”
口是心非,不无试探。
每日的传信,郭嬷嬷连此前宝珠金银被孟十三惩罚翻土一事儿,都与他上禀,似曾重屺亲自送来曾凌革自金陵寄回京城的兔子灯笼,并在孟家用了晚膳之事,他自是知得清清楚楚。
据郭嬷嬷信中所言,她对曾重屺的印象极佳,评价极高。
“曾表哥确实不错。”孟十三不晓得李寿为何又突然跳话题,想着储君的脑子大抵与常人不同,转得快跳得也快,也没关系,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遂引入她想见他的正题,“殿下不如坐下,纵然时间不多,也容夭夭问一句……”
李寿却是不想听了:“既是曾千户那样好,夭夭有何疑问,去问他便是。”
他面沉如水,提步就走。
这回孟十三没能再拉住李寿,目送着李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她怔在原地:“他、他他……”
宝珠依旧面朝堂外:“殿下就是殿下,再阴阳怪气,也不奇怪。”
“何止阴阳怪气,简直莫名其妙。”孟十三觉得自己明明一直在强调有话想和他说,他安排在明日下晌赏龙舟竞渡时再说,她也无异议,他能特意来一趟送扇,却无时间听她说一说。
倒也罢。
然!
他下一句就训她,还说她是不是要自梳,好么,她如实回答,他再提曾重屺,她也附和着说确实不错,刚想说他既是能站这么一会儿听她说,那她也可以先提一提关于特别的梦。
结果!
他让她去问曾重屺?
心中恼火的孟十三蓦地顿住:“难道曾表哥也做过特别的梦?”
这……她倒是没有想到。
一路回宫的李寿也自觉有些不太正常,从小戒骄戒躁的他不免开始自省,直至回到东宫寝殿重毓殿,在主座坐下,他仍陷于自省当中。
如此不正常的自己,实在太陌生。
明明无心,怎么表现出来的言行尽不受控制?
看到桌面画完五时图后,收拾整齐的笔墨,他将今晚的怪异尽归咎于五时图上,觉得他就不该一时兴起,亲手在避瘟扇扇面画了五时图,还亲自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