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车夫应道。
水蛇就在这一声诺中,咻一下从车窗钻进车厢,绻缩成一团,小山般堆在孟十三面前的桌几上,只蛇头高昂于半空,对着孟十三时不时吐一下蛇信子。
桌几四四方方,因着混乱,天又躁热,丝毫没有胃口,宝珠和吉祥拿着团扇各自给主子扇风,并未将车壁暗屉中的香茗点心取出来,几面干干净净,倒是让它堆了个正着。
蛇身将几面全然盖住。
孟十三面不改色,车厢内不止她一人,着实不好开口,也不好动手,那便只好暂且视而不见。
水蛇见连吐几下信子都没见眼前此凡人有何反应,甚至伸至此凡人脖颈处,作势要咬她一口,她竟然也未动分毫,更未有一丝惊惧。
蛇头慢慢从半空退回蛇堆最上面,它趴在自己的蛇身上,软趴趴凉丝丝地再次陷入思考之中。
莫不是刚才它看错了,此凡人并未看到它,只是凑巧两次与它对上视线,如此而已?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觉得便是如此。
水蛇高高昂起脑袋,向无端浪费它宝贵时间的孟十三呲了呲两颗无毒的尖牙,凶态毕露地表示它的不满,而后蛇身支起,想从车窗出去,回到河里去。
未料下一息便被孟十三手中的避瘟扇啪一声拍回桌几上。
它又懵了。
孟美景本有些昏昏欲睡,正在吉祥的扇风中磕着脑袋打盹,不料突然被孟十三一扇子扇醒,虽然不是拍在她身上,然啪的那一声响,却足以令她瞬间清醒。
吉祥正拿着团扇给孟美景扇风的手,也被这一声响给吓得僵住。
宝珠同样十分不解地看着孟十三,不明白小姐为何会突然打开手中的避瘟扇,往桌几上方打了一下,打完又把避瘟扇折回,再次安安稳稳地拿在手里,不动了。
“小姐怎么了?”
“殿下亲手画上五时图的避瘟扇,阿姐定是很喜欢吧。”
前一句是宝珠一脸茫然发出的疑问,后一句是孟美景带着酸气发出的嫉妒。
“无事儿。”孟十三先回的宝珠,再回孟美景,“很喜欢。”
而水蛇则在懵了两息之后,激动了。
孟十三聚于避瘟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