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皇后知晓之时,立刻让黄宫令将李珩传进坤仪宫,恰是在陆浩杨与陆森陆罗于陆府大书房里说话之际。
踏着月色进了坤仪宫,李珩心知母后召来他所为何事,脚下不慌不忙,步伐沉稳得不似是气疯了的样子。
陆皇后迎着这样沉着的皇儿,不禁松了口气儿,她就怕李珩一个冲动,会做出无法挽回之事:“尚好。”
李珩行礼之后入座,看向凤位上的陆皇后,低声道:“儿臣让母后担忧了。”
“你……”陆皇后听出李珩语调中的沉沉之音,想直接问李珩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可一想到李珩已然许久未与她这个母后敞开心胸,她便有些问不出来。
“儿臣知晓母后想问什么。”李珩因着陆府未全然成为他的后靠之后,连带着他对亲生母亲也生了怨念,觉得是母后得不到外家的重视,方让他此皇子外孙亦被陆府半弃之,如此之下言语难免敷衍,“母后安心,儿臣自有分寸,该做的,不该做的,儿臣心中有数。”
陆皇后闻言,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办不到,父亲清高固执,长兄幼弟随父,她也不是没努力过,只是未曾成功而已。
皇儿因此对她有所怨言,她能理解,却也是无可奈何。
陆府不愿倾族之力为皇儿冒险,亦不贪那未来可能会有的从龙之功,而安于稳稳当当富贵荣华的现状,此乃是她父亲与长兄亲口同她所言,幼弟虽放纵,与父亲长兄也是一边的。
这般情况,一边是她母族,一边是她骨肉,她能如何?
她夹在中间亦甚难为。
李珩见陆皇后一脸为难,知定然又是因着旧事于心中反复咀嚼,却又无法解决,他起身道:“母后无事儿,儿臣便告退了。”
“慢着!”陆皇后一急,也跟着站起身,她走下凤座,来到李珩身侧,“珩哥儿,瑚姐儿近日想念你得紧,你若得空,多去陪陪瑚姐儿。”
李瑚,她三十之龄方生下来的公主,得赐封号顺欢。
陛下很欢喜,她亦甚欢喜,此八年来,皇儿亦万分疼爱瑚姐儿此皇妹。
她已然不望皇儿会顾及到她,只望皇儿能多想着他皇妹一些,诸事莫要冲动,更莫要过激,以致于届时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