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拥挤不堪,最挤人的角落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相比一个星期前,台风刚走时的境况,恢复秩序的茂名,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白记者,你来我这边坐。”
郑妈坐在装满行李的背篓上,想着还要坐上一夜,她朝斜对面过道口的白记者大喊,“我跟你换一下,你站了好几个小时,腿也该麻了。”
“没事,你扶好郑梁同志,我靠着这边一样的。”
虞晚被挤在火车厢过道接开水的位置,郑妈和“郑梁”在靠近第一排座位的窗口过道。
靠窗口的过道,两边都是拉开的窗户,能吹着外面的风,也没那么憋气难熬。
无座火车票一连要站十几个小时,从广粤省的海边城市茂名,一直往北开,然后再回南边海边城市穗城。
到了晚上,虞晚实在站不住了,学周围人一样坐在过道。
“同志同志,往旁边靠一靠,别靠着我那些背篓,要挤坏了你可赔不起。”
过道一边放了十几个背篓,虞晚离得近,隐约嗅到了些清香,她小心抠开背篓洞眼里面的化肥口袋,轻轻一摸,真是草莓。
“同志,能不能拿红糖跟你换些水果?”
虞晚跟中年男人打着商量,人家理都不理她,半天才将水杯塑料盖子一拧,下巴一横,牛眼差点翻上天。
“一点破红糖也想换水果,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换不了。”
虞晚拿在手里的水壶几乎想要砸他脸上,现实让她坐回背包上,背靠过道闻草莓味。
车厢内的说话声,高谈阔论声,骂孩子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伴随火车哐当哐当的行驶声,渐渐归于宁静。
夜深后,山风拂过耳畔,虞晚在半醒半睡间,感觉有人靠近,衣服摩擦的声音,睡觉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中,她似乎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草药混合男人身上的汗味,揉杂成另一个全新的他。
即使这样,她还是能一下认出他。
虞晚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过,沈明礼就这样什么都不记的也好,家中老爷子的病危,沈父的离世,沈家大伯的困缚局,一重接一重的变故,她怕会击垮他。
更怕会击垮自己。
可她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