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布袋里最后一把干荼菜捏碎放进搪瓷缸,腾信目光复杂地看向墨安。
月氏的状况既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乱确实是乱了起来,但闹起来的两边其实对大秦并未有多少敬畏。
尤其是赛塔,依仗着掌控的族人多,对大秦的态度极其嚣张。
如果商队先到的不是波磨这边,此刻商队将活不下一人。
不过波磨没动手,甚至是对商队极为优待,他与墨安更是被放做了幕僚。
可这都是表象而已。
月氏人行事只是习惯了直来直去,并不是真的愚傻。
波磨若是真的缺心思,也不会有那么多月氏人支持。
方才的询问中已经带着浓浓的杀意。
他跟墨安看似将话圆了回来,波磨也主动提起与大军那边联络的话茬。
但结果若是不如意,说翻脸就会翻脸。
而这样极其危险的处境,墨安不可能看不清楚。
想到这,腾信拿起筷子在搪瓷缸里搅拌了几下,对墨安重重叹口气道:“该我这把老骨头留下才对。”
“将您留下那才叫麻烦。”
墨安明白腾信话里的意思,先是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随后将搪瓷缸里的煮开的荼水倒进碗里,递给腾信继续道:“其实没您想的那么危险。
波磨将咱们留下,看中的就是咱们是财货。
只要他有这份贪婪,那就舍不得对咱们动手。”
朝着北边的冰墙努努嘴,墨安眼中露出对大军到来的兴奋道:“钜子都领兵堵在了山口,他都没有动手,往后更加的不可能。”
顿了顿,收回目光看向腾信,墨安故意用不屑的语气继续道:“没有赛塔的狠厉与果决,还偏偏有诸多的小心思。
不靠着咱们,他能靠着谁。”
腾信已经快要到花甲之年,怎么能看不出墨安是在安慰他,摇摇头道:“你这小心思瞒不过我。
黄土已经埋到我脖子上,而你则不一样。
该在这世间多停停,多看看。
明日我抱病不动,由你回军营去。”
墨安看了看一脸坚定的腾信,嘿嘿一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