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拜见叔武,故意问道:太叔既摄君位,因何不御东向正坐,而西向坐耶?
叔武答道:大夫差矣。正位乃吾兄君侯所御,我虽侧其傍,尚不自安,焉敢居其正位?
宁俞拜而赞道:今日方见太叔真心,歂犬之谮也。
叔武闻此,复念元咺之子枉死,不由泪下。宁武子遂与叔武订期,约以六月辛未吉日,迎接卫侯返国入城。叔武喜而从之,便遣大夫长牂专守国门;因知兄长多疑,又特意吩咐。
叔武:六月辛未日前,如我兄派人到来,不拘何人,亦休论早晚,立刻放其入城。
长牂应诺,自去四门传令。宁俞见此安排,知其绝无私心,于是告辞返陈,回复卫侯。
宁俞:叔武真心愿奉迎主公归国就位,并无丝毫歹意。
歂犬在侧,见卫侯已信宁俞之言,便自思道:叔武愿迎卫侯还国,自是美事。怎奈我屡次谗毁在前,若使其兄弟相见,岂不怪我欺谤之罪?罢也,有道是一不做,二不休;又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求自保,休怪某心毒!
便思一计,又言于卫侯: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今番终可还归故国。然人心隔肚,做事不知。太叔虽与宁大夫约定迎请主公回国期限,焉知其不预作埋伏,以加害主公哉?
卫成公正在满心欢喜,闻听此言不由猛吃一惊,便似冷水浇头,便问:如此奈何?若依卿之所测,除非我终老此地,不归故国!
歂犬:不然。臣有一计,可使主公安然返归,稳复君位。
卫侯:卿有何计?请道其详。
歂犬:臣之拙计,亦无甚高妙之处,只不过以出其不意,破其阴谋而已。太叔武既与宁大夫约定六月辛未之期,则于此之前,绝无埋伏。且其曾吩咐,无早无晚,无论何人,只要是主公所派,皆不许阻拦入城。则为臣可以先期而往,前驱以进,替主公观察动静,探其吉凶。此所谓出其不意,可必得安全入城也。
卫侯:妙计,妙计。卿为寡人,忠诚难得。命来日发驾,离陈反卫,以歂犬为前驱,直入卫宫,以防埋伏危难。
宁俞自感不妥,上前奏道:太叔既与臣订期迎驾,国人尽知,必将准备欢迎礼仪。今若主公先期而往,臣恐不仅国人生疑,亦违诸侯旋师返国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