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赵娘子?
秦鸢站住,端详顾靖晖半晌,道:“夫君,我嫁入侯府之前,是担心夫君要纳赵娘子为妾的,倒不是我秦家女善妒,不能容忍夫君纳妾,而是赵娘子不能为妾。”
见她如此坦然,顾靖晖自个反而有些心怯,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秦鸢正色道:“打小我便跟着父亲胡乱识得几个字,史书也看过几本。听闻夫君也曾习文,想必庆封灭崔杼满门故事夫君也曾听过。”
顾靖晖茫然点头。
秦鸢道:“既然夫君以诚待我,你我夫妻一体,两家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要将其中厉害说清楚,才算对的起夫君的诚意。”
顾靖晖叹口气:“夫人你说罢。”
这话,看样子秦鸢早已想说,只是苦无机会罢了。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已悄然紧握,心跳动的像是要跳出腔子,不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肺腑之言。
自个又能不能承受得住。
秦鸢道:“赵娘子入了侯府,后宅便会生乱,侯爷若是想的明白,便知该如何做,若是想不明白,日后后宅乱了,只怕的这恩情就变成仇了。”
她也不再多说,点到为止。
既然顾侯爷再三说不愿也不会纳赵娘子为妾,她该说的也说了,那赵娘子再生事,她就要名正言顺地断其后路了。
顾靖晖低声道:“我知道了。”
两人沉默地走入院子,站在廊外,这次还是小红迎着他们,才走了几步,边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啜泣之声。
他们进去的时候,顾六夫人已被顾老夫人劝住了眼泪。
眼圈红肿,脸上脂粉未施,瞧着很有些可怜。
秦鸢忙道:“可是我们来的不巧?”
顾六夫人拭去泪痕,强笑道:“让三哥和三嫂见笑了,三哥长年在外,三嫂才嫁入府中,才会想着帮我遮掩,等你们呆久了就知道了,这瞒也瞒不住。”
用帕子擤了鼻涕,又道:“六爷他昨儿又不知发什么疯,闹着要再买一房小妾,要会弹琵琶唱词的,新来的郑姨娘才从行院赎回来没几日,他又生了新花样。我也劝不住他,气的哭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