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杆做成呼吸管,整个人潜到水里布置河床雷。有个叫水鬼李的老兵,能在水下憋气半刻钟,给最后埋的十颗地雷都系上了鱼线——只要有人绊到,整片河滩都会开花。
五更鼓响时,周士亲自做最后检查。他趴在地上像条蜥蜴般爬行,鼻子离地不到三寸,突然在某处猛吸几下:这堆马粪太新鲜!换掉!原来牲畜粪便的气味会引来野狗刨挖。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五百颗铁蒺藜已化身河滩下的死神。工兵们撤退前,还在岸边插了几块木牌,上面用新军暗语写着安全渡口。周士最后望了眼这片死亡滩涂,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明日此时,这里将奏响新军的葬歌。
沔水河畔,残阳如血。
王邑的残兵败将跌跌撞撞逃到河边时,先锋校尉赵猛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伤兵。滚开!别挡老子路!他踩着几具浮尸走向浅滩,靴底碾过一张泡得发白的人脸。
汉贼的火器再厉害,还能赵猛话音未落,左脚突然陷入淤泥。他隐约听见咔嗒一声轻响——这声音他太熟悉了,那是弩机扳动的声响。
但这次,是从他脚下传来的。
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赵猛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看见自己的双腿还站在河滩上,而上半身已经腾空而起。肠子像放风筝的线一般,哗啦啦拖出三丈多远,最后挂在了岸边一棵歪脖子树上。
紧接着,整片河滩仿佛被雷神之锤击中。数百处火光同时爆起,冲天的水柱里夹杂着断臂残肢。有个百夫长被气浪掀到树梢,铠甲卡在枝丫间,像面破旗般随风摇晃。
天雷!汉军会召天雷!新军士兵彻底崩溃了。有人跪地磕头,把额头都磕出了血;有人脱光铠甲往水里跳;更有人直接举刀自刎——宁可自我了断,也不愿被炸得尸骨无存。
东侧渡口处,三百多新军正在抢渡。几个机灵鬼发现岸边拴着几条渔船,争先恐后地跳上去。谁知船刚行至河心,船底突然渗水——原来这些船早被凿穿,只用蜂蜡临时封住。当蜂蜡融化,这些聪明人连人带甲沉入河底,冒出一串绝望的气泡。
更绝的是汉军布置的水鬼雷。当挣扎的士兵抓住芦苇求生时,扯动的鱼线引爆了连环雷。爆炸掀起的水浪中,十几具尸体保持着游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