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另一番故事了。
周效全与春娘本非麦林本村人士,而是居住在南丰镇。他本是绸缎庄的一名账房先生,春娘则是一名绣娘,二人举案齐眉,日子过得倒也算和美。而二人成婚不久便喜得麟儿,也是日日将这孩子捧在手心里,疼爱得紧。
然天有不测风云。南丰镇陷落之时,周效全与春娘便想带着孩子逃离这是非之地。街上混乱之际,那孩子却为了捡拾掉落在地的拨浪鼓,挣脱了春娘的手,很快便被人群挤倒。待春娘反应过来之时,却见马蹄扬起,重重地踏在了孩子的头颅之上,接二连三的踏过的马将幼子踏得血肉模糊。
那春娘凄厉地呼唤着幼子的名字,周效全忙转过头去,便也瞧见了这令人绝望的一幕。
春娘不顾人马混乱,失魂落魄地闯过去抱起已经分不清面目的幼子,她的眼神空洞、脸色苍白不已,不住地念着幼子的名字。周效全亦是心痛不已,险些要晕倒过去,然最终还是稳住心神,颤抖着伸出手,护住被人群不断推搡着的妻子。
尽管身上、手上早已被血肉染红,春娘却仿若未觉,像是被抽了魂魄,眼神黯淡无光。
她口中始终自言自语地唤着孩子的名字,却又转而咯咯地笑出了声来,而伴随着惨然笑声的,便是眼角无意间滑落的泪。
“春娘,春娘……春娘?!”周效全心头一震,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紧紧抱住春娘那颤动不已的身子,轻轻摇晃着,如同她方才呼唤死去的孩子那般,周效全亦不可置信、颤抖地唤着春娘。
然对于他的呼唤,春娘不为所动,直到不时有人从慌乱的人群中侧目,周效全才接受了这些令人绝望的事实。
“这女子怕是疯了吧……”
“天哪!她怀里的孩子怎成了这模样?!”
“眼睁睁瞧着孩子死在眼前,能不疯么。”
“太惨了……唉,也是可怜……”
“……”
尽管逃亡的人群匆匆而过,却也有不少人不吝啬地投来同情的目光。然他们的善心只有那么一瞬,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故而无人驻足片刻,只是快步跨过,仅顾自议论着。
正如众人所言,春娘自此便疯了。
虽也痛心,周效全到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