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方明易问司机:“周叔叔,我爸妈……他们现在有消息吗?”
他收到的消息是父母在矿上出事,被埋了,还没找到,所以心里还存着一点渺茫的希冀,希冀父母还有生还的希望。
周叔叔从后视镜里看了方明易一眼,神色为难,说:“你别急,先回家。”
六个字,时非已经听出话外音了。
但是方明易还没有,还以为父母只是没找到,只是没消息。
等到车子开到方家,看到为父母的灵堂和棺材,方明易心里那点儿希望才彻底破灭。
一进门,就有亲戚长辈给方明易戴了孝衣孝帽,有人在哭,有人在给他解释事情经过。
这边的丧事还比较传统,不是电视上那种在袖子上套个黑袖,而是戴白色粗麻的帽子,身上也要穿白布坎肩,作为儿子,帽子中间还要点朱砂,跟其他晚辈区分。
现场请了专门的丧葬师傅主持。
师傅穿道袍,看起来像道士,又好像只是一种职业服装,总之不很专业。
时非退到角落,静静看这场人间大事。
这当然是大事。
对普通人来说,没有比生和死更大的事了。
道士主持丧事要敲锣,要唱词,要放鞭,还要指导晚辈磕头祭拜,流程很复杂。
时非坐在角落,打算陪到天亮,要是没诡闹事,他就打车离开了。
忽然有人递过来一支烟:“同学,抽吗?”
时非转头,看见旁边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头。
老头干瘦虚弱,背有些佝偻,但一双眼睛乌黑精亮,又有种精神矍铄的感觉。
“谢谢,我不抽。”时非婉拒。
老爷子于是收回手,点点头:“不抽好,你还小,这个东西不好。”
他这么说着,自己又把烟点了,在时非旁边坐下。
“谢谢你送小易回家,得亏有你,不然怕是路上要出事,这孩子打小没遇过什么磨难,不扛事,肯定吓坏了。”
老人家说着,差不多一两口就把一根烟抽完了。
听他说话的口吻,时非就知道他是方明易之前提到的爷爷。
“我跟方明易是同学,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