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玩笑,这位老进士如同被踩了猫尾巴,豁然起身,声音尖锐:
“你疯了?!你要拖我下水?难道就不怕你自己……”
说了一半,他卡住了,因为发现对方还真不怕。
只是收個定金罢了,又没有真的办事,女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铡刀也砍不到对方头上。
有恃无恐。
人家是睡在女帝身边的人,没准还骑在上头,可自己算个什么玩意?!
他一阵阵眼晕,只觉整艘船都在晃,意识到自己要被卖了,一时有些六神无主,愤怒,恐惧,后悔……种种情绪翻涌。
然而赵都安下一句话,却将他从地狱拉回人间:
“冯大人莫要急着动怒,我只说检举臣子,却没说检举的你啊。”
什么意思?不是我?冯举愣住了。
只见赵都安依旧神态自若,把玩着茶杯,幽幽道:
“冯大人觉得,以伱的官身,就算卖掉了,又能堵得住满朝文武的口吗?”
对啊……冯举蓦然被点醒,理智重新上线。
一个文选司主事,听起来唬人,但实际在庙堂中根本不算什么。
又只是行贿捞人未遂,这份功劳就算给了赵都安,和此人放走逆党贼首的罪名相比,实在无足轻重。
换言之,把他卖了,甚至把他背后的小圈子打包一起卖了,也未必够赵都安戴罪立功的!
这也是昨夜,白马司监得知赵都安的意图,说“没意义”的原因。
老司监很清楚,这点功劳不够看的。
因为这次针对赵都安的弹劾,不只是放走逆党,也不只是他声名狼藉。
更关键的是,当都察院下场后,很可能意味着,这件事已经成为了皇权与朝臣博弈的一个局部小战场。
面对此等庞然大物间的争斗,赵都安这枚小卒,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成为一枚弃子。
赵都安又何尝不明白这局势的凶险?
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反手检举一个冯举,加上刑部牢里那个,立下的功劳并不足以,让女帝硬抗朝臣压力,出手保他?
所以,他真正的目的,从不是卖掉冯举,而是另有其人。
“使君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