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女帝声音清冷。
“哦……”赵都安给自己也斟满一碗,正想举杯,说个祝酒词啥的,前世酒桌上历练出的拿手本事。
徐贞观却已端起酒碗,扬起脖颈,一饮而尽!
端的豪迈!
清冽酒液沿着嘴角溢出,循着雪白紧致的脖颈洒下。
赵都安忙陪了一碗。
“倒酒。”
“再倒。”
徐贞观一口气吃了三碗,赵都安也陪了三碗,他注意到,酒气给女帝吃下后,半点未曾溢出。
她在刻意锁住全身毛孔,刻意感受醉意。
旋即,才听女帝轻声道:
“你可知,朕为何今晚来这里喝酒?”
赵都安眨眨眼,道:“今晚月中,圆月正好……”
他语速缓慢,似组织语言,实则察言观色。
这是前世习得的,一个揣摩说话的小技巧,先放出半句,再根据上司神态变化,调整下半句。
与小说家基于读者老爷反馈,调整后续异曲同工。
察言观色之际,他道:
“但,月色虽好,总归常有,快意事却难得。”
宋人著《退斋笔录》中,曾记载,宋神宗欲斩一人,却遭大臣驳斥,未能如愿,神宗愤慨之际,发牢骚说:
朕快意事便做不得一件!
赵都安前世读到这个故事时,心下动容,猜测自古君王,多少有相似感触。
哪怕专制顶峰的暴君,在其幼年初登基时,必也饱受制衡。
穿越之初,他曾以为,身负强大修为的女帝会不同,但这段时日观察下,却不然。
裴楷之的牵挂是子孙后代,徐贞观的牵挂,便是大虞王朝的稳定存续,亦或还有,想证明自己不逊历代帝王的心念。
她若一心求道,或可做个逍遥人,但偏生她要的,是缔造一個盛世。
那只凭武力,便不够了,从历史经验可得知,以暴力维系的统治的确可行,但只能局限于小范围。
一旦统治半径过大,暴力便会发生系统性失灵,背后的逻辑也很简单。
一个暴君的统治人群越大,那么敌视他,对抗他,试图推翻他的人群也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