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叹了口气,说道:
“你知道,南方士族会竭力捞你出去,知道李彦辅会出手,无论他愿意或不愿意…就像王楚生手里,捏着你的罪证把柄一样。
你手里,应该也捏着李彦辅等人的把柄吧?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你认为,王楚生死了,失去了这个人证,三司会审的操作空间会更大,你可以免于斩首?”
高廉被他逼视着,脸上笑容收敛,郑重地双手合十,说道:
“赵大人,你对我的误解很多。”
哗啦啦…他手腕间的镣铐碰撞,指了指安静的四周,说道:
“还是说,赵大人希望我说什么呢?承认你口中,我所谓的罪行?”
一直到押解京城,都没说过几句话,乃至入狱后,更是非公堂审问,极少与人交流。
就是为了不留下话柄。
在他看来,赵都安此刻孤身来此,套话套证词的意图昭然若揭,毕竟摄录卷轴这种东西,对方不是第一次用。
“你似乎理解错了一些事。”
赵都安静静看了他几秒,竟缓缓蹲了下来,就蹲在一栏之隔的牢房外。
盯着他的眼睛,微笑道:
“你觉得,我是来套你的话?因为王楚生死了,所以才出此此下策?恩,让我想想,你心里也许还在猜测,我是奉谁的命来的吧?是陛下让我来,还是袁立,或者别的什么人…”
赵都安摇了摇头,他突然“呸”地吐了口吐沫,眼神蓦然凶狠:
“不,你错了。”
赵都安嘴角弧度上扬,他拍了拍手,说道:
“你错在,做了那些错事,却没有受死的觉悟,你错在,聪明一世,却看不懂局势,你错在,死到临头,还自以为看透一切…你错就错在…”
他忽然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道:
“错在,你这副样子,让我很不爽。”
突然就想起上辈子五旬老太那句名言: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下一秒,毫无征兆的,高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他犹如被无形的拳头,狠狠锤在小腹,身体猛地跌倒,双手捂住小腹,然后是心口。